有这么个插曲,其实她并不意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一个人地位多高多厉害,永远有人敢挑衅。
在女人堆里,这种情况尤其多见。
女人做事情大多凭感性,很多时候不懂权衡,不计后果。再说,也总有人喜欢踩着高位者出头,总有人喜欢哗众取宠显摆自己,也总有人拿犯贱当勇敢。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更何况她只是个公主?
席上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
晏时玥一直没摆架子,旁人的胆子难免大了些,然后就叫这一出给吓回去了。这才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可真是不留情面。
但聪明人却看出了她的性子……只要不惹着她,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搭话:“殿下,臣妇姓刘,我们家里有个祖传的营生,做木雕,虽不算好,却也小有名气,臣妇看到玥工坊的步时盘,就一直想着,若是那壳儿能雕花,岂不是更加精妙?”
旁人不由侧目。
都城里自然人人都知道玥工坊是谁的,可是自有人帮她打理,在这种场合,找她谈这种事,这妇人是谁?做事也忒不着调了些。
那妇人只是一个六品官的夫人,年纪不大,是因为与孔大娘关系好,所以才来为孔三娘添妆的。
她早有这个想法,难得今日见了正主儿,就壮着胆子说了,说完了,看到诸人的表情,才有些胆怯起来。
晏时玥却道:“木雕?”
那刘氏精神一振:“是,”她把腕上的木雕镯子褪下来:“这是臣妇自己雕着玩儿的,臣妇的家人,雕的比这好上数百倍。”
晏时玥瞧了瞧,那小小手镯,雕的叶子片片翘起,活灵活现,晏时玥就道:“你明儿叫你家人去玥工坊见丁九,就说我说的,叫他与你们谈谈。”
刘氏大喜,连连谢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无形中又是一种鼓励。
便又有人小心的凑过来,搭话,“殿下,臣妇家里有个园子,长了许多的鼠尾草,不知这个,殿下可用的着?”
“鼠尾草?”晏时玥很感兴趣:“有多少?”
那人道,“有十来顷。”
晏时玥便道:“可以做精油,你明日叫管事的来找我。”
那人大喜:“多谢殿下!臣妇明日便登门拜访!”
淳王妃在座中,看着晏时玥被众人围绕,脸上的热度,一直就没下去过!
她万没想到,晏时玥居然当面叫她下不来台!
更可恨就是,她下了她的面子,却又对这些不如她的人和颜悦色,堂堂皇公主,竟在席上与人谈论商贾之事,真是丢人现眼!偏偏占着皇公主的身份,她什么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