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道:“贵府这位小娘子买凶杀人,为的是要恩福郡夫人的命!谁知事情闹大了,惊动圣人,才一发不可收拾。”
老王妃惊呆了:“怎么可能!亭月她哪知道这些!”
“若王妃娘娘不信,尽管去问她。太后娘娘是顾及王爷身体,王府的声名,这才没有宣扬开来,希望王妃您好自为之。”
女官抽身就走了。
当天晚上,晏亭月就被送去了家庙。
凡有爵位的人家,都有家庙,供奉祖先牌位,依时祭祀等等。
但安王府是皇族嫡支,所以家庙只是点点长明灯,偶尔家人过来念念经,吃吃斋,虽然不算小,平时也有人照应打理,但这个时候去,肯定是要受罪的了。
聪明人都知道,上头就是要她受罪的。
然而,据说,当天夜里,安王府就悄悄送去了四辆大车的东西,把个家庙厢房,布置的舒舒服服,只怕比在府里还要舒服几分。
明延帝闻报之后,只是冷笑了一声。
顾九行默默退下,心里给安王妃点了一排蜡。
别说只是一个亲戚家的长辈,就算是亲娘,情份也经不起这么耗。
说白了,我给你留面子,你们也得知趣才行,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只叫罪魁祸首家庙修行,这真的是格外加恩了,所以这个罪,她是必须受的,还必须大大的受。
结果,他们整这么掩耳盗铃的一出,是真以为上头没长眼么?
再说了,老王妃这么做,就不怕害死她二儿子?毕竟,这整件事情,责任可是背在晏成渊身上的。
唐时玥听说了这个事儿,也是气的不轻。
她真替她两个爹不值。
老王妃这真的是仗着皇上仁慈,仗着晏成渊孝顺,可着劲儿的作啊!她但凡替他们想上半分,也不会办出这么没谱的事!
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在都城闹事杀人,这是多大的祸事?
要么完全不提晏亭月,另外找一个人顶缸,但凡提了,就绝不能这么轻轻放过,否则皇室颜面何存?又何以服众?
老王妃这么做,是把皇上的脸往脚底下踩!
唐时玥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事儿吧,还真得她来办,而且还得赶紧办。
因为晏成渊要处理,不用说,受孝道辖制,就连明延帝,也不好明着跟一个老妇人计较,所以他才不得不让太后下旨。可是太后也不能一个劲儿的下旨啊!
所以她做为苦主,出面收拾晏亭月是最合适的。
她抽了个时间,就带着人往小北山去了。
进了腊月,天已经很冷了,她病了这一场,整个人都有些虚,到现在手上的绷带还没拆,要不是为了“正事”,她是绝不会出门的。
甲和那帮人明里暗里的护着,前后足有五辆车,唐时玥苦中作乐的想着,她这也算是前呼后拥,架子十足了吧……
北山是一大片山,大家习惯把正对着皇城这个小山头,叫小北山。
安王府的家庙就在山边边,老远就能看到,唐时玥笼着大厚披风下了马车,一见还有数十级台阶,就有些打怵。
丁小眼忽然惊道:“主子!”
唐时玥抬眼一看,就见庙前站着两个人,似乎正在争执,其中一个似乎就是晏亭月。
她咆哮了一句什么,猛的一抬手,推了另一个人一把,那人背对着台阶,猝不及妨,登时滚了下来。
唐时玥急道:“微帛!”
丁小眼和微帛几人已经嗖嗖的蹿了出去。
唐时玥也急冲了上去,微帛已经一把拉住了那妇人,唐时玥弯腰扶了她一把:“你没事吧?”
那妇人疼的额上沁汗,低声道:“我没事,多谢……”她忽然一眼看到了她的脸,登时惊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