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求和盛齐是第一拨上瘾的人,之后是自诩沉稳的孟丹随,唐时玥又瞅了个时间,下了帖子给陈大亮和周仲朗,这两人也是一玩就上瘾。
但这一版总共就做了十套,送进宫里四套,唐时玥这儿再一分就没了,因为还没发行,也不许送人,所以暂时还没能火起来。
而且不出唐时玥所料,陈大亮俩人果然与许问渠一见如故。
三个人在庄子里,泡泡温泉论论文章,没几天就真的成了“好基友”,周仲朗还给她画了一副她和两只滚滚在一起的画,然后陈大亮做了首诗,许问渠写字,三个人玩的很乐。
只是在唐时玥的坚持之下,许问渠很屈辱的把这副画命名为“玥家滚滚图”。
唐时玥臭屁的叫人把画拿去装裱,觉得将来她可以名垂青史了……毕竟也是家里养滚滚的狼人。
陈大亮是经历过会试殿试的人,有时也会与唐时嵘两人说说,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他们的建议,许问渠隔天跟她说,想叫唐时嵘两人去太学。
唐时玥不了解情况,叫过丁小眼来问了问。
大晏的最高学府有国子监和太学,国子监主要招收官僚世家贵族子弟,律“以文武三品以上子孙、若从二品以上曾孙、及勋官二品县公、京官四品带三品勋封之子为之”,太学则是庶族平民子弟。同样都设博士五人,掌教及助教若干。
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国子监不管从师资力量,还是外部环境来说,还是要比太学好几分的。
但要说事少,环境单纯,学习氛围浓,那就还是太学。
许问渠考虑的是太学,唐时嵘也赞同,被唐时玥一口给否了。
她跟她说:“阿兄,我觉得,太学的环境与当年的宗塾差别应该不会很大,重复同样的事情没有意义,而进入国子监,你会因为举人身份、贫穷、攀附、福娘娘,”她点了点自己的脑门:“种种原因,而受到关注、歧视甚至刁难。”
“我知道,”唐时嵘道:“所以我才说太学好,不是说那边大多的人,都是一心向学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说不好。我一直觉得,做学问和做官是完全不一样的,才子未必是好官儿。现在你距离出仕只差一步,现在的你,需要的是扩大交际面,培养交际能力。哪怕你将来要做孤臣,你也要学会如何拒绝的吧?”
“我觉得国子监这种权贵云集,而且大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少年的地方,是一个‘炼心’的好地方。你缺少的是这方面的阅历,你要明白,每一份阅历,都是永不会丢失的财富。如果你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能学出门道,不忘初心,那之后做人做官做事,就没有大问题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不能跟信息爆炸的时代相比。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大家接受信息的方式,就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
所以才会有孟母三迁的故事,因为“圈子”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至关重要。
就好像她觉得当初的孟恣扬、如今的晏亭月,思想都很“宅斗”,是因为他们蠢吗?并不是,是因为他们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就是这些,他们确实不“识”大体。
就像霍祈阳,他虽然只有六岁,可是他小小年纪就见识过战争,经历过生离死别、贫穷和富贵,忠诚和背叛、脚下踏过千里路,他所经历的,也许比很多六十岁的人经历的都多。
所以他才写的出很多人写不出的文章,除了技巧学识,还有阅历见识打底。
而唐时嵘,他确实是会读书的人,又遇到了明师,但也是因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考虑的多。
这些东西,从来不是偶然。
也所以,她觉得,他们去国子监,比去太学要好的多。
唐时嵘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