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祈旌驾着骡车回来时,就见唐时玥站在厢房门口,双眼发亮的看着他。
祈旌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
虽然明知道她是为了银子,可是,她那个表情,让他觉得他回来好像很受期待似的,心情就莫名很好。
他勒停了骡子,回身把祈阳抱了下来,他是面朝下倒着抱的,小家伙睡着了,背上没有包扎,却似乎是清洗过了,火泡好像也挑破了,涂上了黄色的药膏。
唐时玥仔细看了看:“换了药?”
祈旌嗯了一声。他偏头示意她去车厢,唐时玥就去车厢拿下了背篓,村医二儿子过来打了声招呼,把骡子牵走了,唐时玥这才回进厢房,一边叫小瑶儿:“瑶儿,去门口看着,有人来就说一声。”
小瑶儿应了一声,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祈旌耳根微烫,面上却是一派从容,他把祈阳小心的放在榻上,让他趴在枕上,这才转回身道:“幸不辱命。”
她双眼发亮的凑过来:“多少?”
祈旌习惯的想退开一步,却又中途停住,他在极近的距离,看着她又密又长的睫毛:“卖了五千六百两,我把其中五千五百两都要了银票,一百两兑了碎银。”他从背篓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她。
哇塞!发财了发财了!这在现代就是五百多万了呀!
唐时玥一喜,没犹豫的打开了盒子,草草一翻。
大晏朝的银票分为官票和私票,面值最小的十两,最大的千两,但她们这种小镇一般没有千两的银票,这一叠全都是一百两的,一张大概有a4纸的三分之一那么大,写满了黑色红色的字,盖满了各色印章。
唐时玥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和六十两的银元宝给他,这是事先说好的一成。
祈旌看了看她,她神情淡定,显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祈旌便坦然的收了一半,把三百两推了回去:“买你的紫芝。”
唐时玥想了想,点点头,把那三张放回了盒子。
虽然银票不重,但一大叠纸放在身上,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唐时玥想了想,只藏起了那约摸四十两碎银,把盒子给了他:“其它的,你帮我保管一下好不好?”
祈旌浓眉一皱,看着她:“为何?”
她抬头看他,他认真道:“我不是不愿帮忙,不过,你居然放心我?”
唐时玥笑了笑:“这点儿银子,应该还入不了你的眼。”
祈旌挑眉,他正色道:“我很穷,家无余粮。”
唐时玥也很认真的道:“有的人虽然没钱,但是格局高,有的人家财万贯,却会为一文钱斤斤计较。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
四目相对,半晌,祈旌接了盒子:“好。”
唐时玥瞬间喜笑颜开,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那就谢了阿旌!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了。”
兄弟?他垂眼看了看头顶才打到他胸口的小姑娘,瘦的跟豆芽菜一样,就这小不点儿,还兄弟?
祈旌长吸了一口气,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默默的别开了脸。
唐时玥笑道:“那我就准备走了,你什么打算?”
祈旌沉着嗓子道:“房子烧了,我准备借他这儿先住几日再说。对了,”他指了指背篓:“你要的药在里头了,还有一小罐油膏,你回家也涂一涂,应该比这儿的药粉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