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哭的时候很可爱。”转头,“是不是很贱?”
“你能善良点吗?”
他直接笑出声。
爽朗地,满满少年气。他愉悦地眯起眼,大方地袒露情绪,再转头,两相对视,到底是都长大了,彼此目光有了不同的意味。心跳漏拍一刹,初雪落在她的鼻尖。凉丝丝的。
她条件反射去摸,却始料未及被拽住了手腕,他不动声色倾靠过来,毫米的距离让雪意迅速融化。
在山间,第一次交换心意的地方,她曾递他一根头绳。
而现在她的腕上多了一串佛珠。
正因为有了心照不宣的穷途末路和姗姗来迟的心意相通,这一晚便显得弥足珍贵。
细碎的冰晶附着于她的发间,他们纵情地接吻,雪花易逝,尽可能地耳鬓厮磨,暖气打着,爱在无止境的吻里生长,穿上的衣服再脱下,他们交合。再接吻,再交合。说了很多话,想你,想见你,想要你,一句句说,一遍遍说,姜珀捧着他的脸问他分手后到底还见过她几次。
柯非昱说,很多次。
然后换了个姿势进入她的身体。
姜珀很快就想不起这茬儿,可他记得。
记性太好的烦恼。
对她甩下的狠话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和自己和解,充分做足了她不会回头的准备,他只是给自己找一些还算看得过去的理由,然后不经意地路过那些她可能会在的方位。
远远看一眼,确认她一切都好。
便利店里她无视一切热量摄入径直走向冷柜的自律;车站口她戴着耳机于一众同学间不争不抢走最后头的清冷;拍摄现场她穿着单薄样衣还对着镜头大方微笑的韧性。
分手后,他见过她在外人面前的很多面。
而此刻在眼前的她,丰润又恣欲,欲望明明白白写在眼睛里,就这么一眼,别说两次,柯非昱觉得自己还能喜欢上她一万次。
车内蒙了雾。正面进完后面进,姜珀在车玻璃上留下了指痕,反应过来后,她发现那是一个“K”。
柯非昱再不像毛头小子那样没章法,战术用得到位,追求高质量,无法无天又细心,翻来覆去做得她很没脾气,他在间隙向她道歉,承认他当时半个月就妄图成熟的言论本身就证明了他的不成熟。
我傻逼。他说。
姜珀抓紧了他的肩。
下巴紧迭,腰身圈紧,一身汗流光。
每深入一分,心就沉下一分,互相不知疲倦地消耗着,没明天了。后来钱包备用的套都见底,该停手停手,他没说一句继续。
即便都知道不会再中招。
周身逐渐有光。
这场初雪下得浅,日出一照,留不住,落在草甸浅浅一层全化成雪水。车窗降下通风,有泥土香泛上来。雾雾地,清冽。远处一抹橙黄晕开天与地的分界线,天边云海山头金黄,疯狂过后,姜珀在他肩上累得不想说话。“秦沛东那边……”
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一晚上避而不谈不等于从未发生。在出手伤人一事有确切结果前,复合二字,提都不提。当时就是默契到了这个程度。关于结果,姜珀有准备,柯非昱也早下了决心。
眼眸低下去,他蹭了蹭她的唇角做告别。
“我会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