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信将疑地向他再次确定,“你要录了我真的会生气。”
生什么气啊宝,我都听你的。
眼睛黑不溜秋的,挺老实。
姜珀看着他,心慢慢松下来。
待解决的问题还摆在眼前,正好来了听众,柯非昱分她一只耳机,让她以旁观者的目光评价他新整出的demo。
和刚刚她无意间放出的beat不同,或者说风格相差甚远,舒舒缓缓一首歌,只是压根听不出词儿,含糊不清,就知道是人在唱。
“你这是mumblerap?”
他“嚯”地一声。
“可以啊,懂挺多。”
夸完反应过来,眼珠立即亮了,“为我做的功课?”
他心情这会儿是完全好了,眉宇间净是得意,然而姜珀还闷着,一半是他采样的余气未消,一半是被他冷不丁地戳穿心迹。
……早知道不问。
柯非昱很懂,知她皮薄,笑笑没深究,“词还没完全写好,先哼着。”
“曲谱呢?”
“没有。”
“那你怎么写的歌?”
“就直接哼啊,然后录音。”
她愣一下,“真行。”
柯非昱耸耸肩。
他给她介绍,说这是第一次试着拉鼓点,编曲不是他强项,就用了基本的bass、kickdrum和吉他和弦完成,挺简单,但不满意。姜珀认真听着,偏头捋了捋头发,在合成器的88键上按了几个试音。
钢琴和合成器除了都是键盘乐器外,区别不算小,她琢磨了一会儿才摸出点门道,弹了一段给他,“我觉得旋律方面能再改改,像这里——”
停下。
“你盯着我做什么?”
……
有段时间了,是她自己不知道。
刚开始独独注意到她的手,细溜的手腕立着,不塌不亦晃,漂亮。弯曲时微微顶出的骨节也漂亮,均匀细长,琴音随着她的动作响起,他又去看她贴键的指尖,一跳一跳的。
就这么绝对清贵一双手,抚过琴,摸过狗,还给他打过飞机。
这想法一出来人直接就不行了。
姜珀被他鲜明直白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多巴胺的余韵还在血管里窜,两耳发烫,心在胸膛里跳得重,垂眸再在脑子里过了遍旋律,逼着不去看他,“1分55秒开始,你按我弹的试试。”
饶有兴致,“学过?”
他问。
学过。
家里的琴就摆在窗户边。
晚上是她练琴的时间,更是小区内的小孩们呼朋唤友的时间,他们闹着笑着,躲猫猫跳皮筋什么都玩,嬉笑声传到耳里,很是坐不住,可就算再想加入她也必须按耐住心思。
就因姜妈在琴边盯着。
那时候年纪小,手不够宽,太多跨八度的地方都会不小心碰到上一个音,然而错一个音就是细竹竿打手伺候。
没什么好回忆。
“好久没弹。”她说。
“还学过什么?”
“你能想到的应该都——我上大学前没停过课外班。”
柯非昱摸摸耳朵。
……
“你妈管你管挺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