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愣了愣,说道:“我过得很好。”
她嫁给了最想嫁的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
迟勋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过得很不好。”
白珍珠将手里的毛巾甩到了一边,扶着腰就回了房间。
她如今完全不像婚前那样讨好迟勋了,稍微也有那么些仗着肚子里怀着孩子,而不用小心翼翼的生活了。
白珍珠太了解迟勋,他不会做出抛妻弃子的行为,即便他心里不开心,却也还是会将这个婚姻维持一辈子直到死去。
……
迟勋心里似在下坠,特别想弄清楚白仙草和周成分手究竟是什么原因。
人都是很矛盾的,他既希望是白仙草玩周成玩腻了主动提的分手,又希望是周成主动甩了白仙草,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白仙草受了伤,可能才会意识到他以前对她有多好。
迟勋也想与自己无关了,自己已经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
他硬生生压住了去找白仙草问清楚的冲动。
圣诞节前夕,父亲迟峰突然说,要和周家一块聚聚。
迟勋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奇怪,只听到白珍珠说道:“这是我提议的,听说周伯伯的儿子现在还单身,我想着勋哥你的远房表妹不也还单身吗?只是人在国外念书。咱们两家可以先联络联络感情,到时候等表妹回国了,安排她和周成相亲,彼此都不排斥啊。”
迟勋只觉得吃不下饭了,他好半天才说道:“你倒是挺有心。”
迟峰慈祥的说道:“珍珠本就是个细心的孩子,会张罗,家里才能兴旺。”
迟勋离开了餐桌,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白珍珠看出来迟勋不高兴,只是心里更加爽快。
这大概就是夫妻的最终归属,像是最亲密的敌人?
白珍珠回到家,进了书房,跟迟勋说道:“时间定了,平安夜去周家,听说周家一直在国外的女儿女婿今年也都回来,肯定热闹。”
迟勋头也没回,只是冷声说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做媒?和你母亲学的吗?你们都觉得安排别人的婚姻很有意思?”
在迟峰和白母面前没有说什么,但回到家,迟勋终于还是没忍住。
白珍珠嘴角噙着讥诮的笑,说道:“哪儿来这么大火气啊?周家也是很有潜力的,和他家做上亲,于我们都有好处的啊。”
迟勋说道:“你哪里是想着好处?你分明就是又找到一个可以给你妹妹添堵的方式。”
白珍珠问道:“怎么这样说?”
迟勋道:“你心里清楚,何必让我挑明。”
周成是白仙草的前男友,白珍珠现在又想着法子让迟家和周家有关系,白仙草知道了心里该有多膈应。
白珍珠软下声音道:“老公,你想的未免有些多了,我真的没想那么深,再说了,表妹和周成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我们和周家关系好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迟勋关了电脑,绕过白珍珠,不想和她说话。
……
平安夜那天,迟勋也还是拗不过,迟峰和白珍珠都去了,他没有不露面的道理,白母没去,她不受名媛圈的待见,就不去周家让周母不痛快了。
周家气氛很好,迟勋见到了周妮,周妮很漂亮,像极了周母。
周妮在厨房和丈夫丹尼尔做饭,周父和迟峰坐在客厅聊着天,白珍珠也去厨房找周妮聊天。
迟勋觉得闷,便去了院子里抽烟。
倒是让他听到了周成在和周母说话。
迟勋掩藏了下身体,听到周母说道:“我亲自去的小白家里,求她过来,她拒绝了,阿成,别想她了,她不值得你这么深情,我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多爱你。”
周成烦躁的说道:“妈,你去找仙草,有和我商量过吗?你跟我说是一套,你当着仙草的面,说的又是什么样的话呢?”
周母道:“我说你很爱她,我求她和你复合,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我唯一的儿子现在因为一个女人茶饭不思的!倒是你那个心上人,说话呛人的很,我气不过,就骂了她两句。”
周成听到此话,站起身,问道:“你骂她什么?”
周母道:“我骂她高攀了我们周家!你紧张什么?我能怎么骂她?我又不是她那样的小混混,三十多岁了还和各种男人搞来搞去……”
周成道:“妈,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
周母说,“是我的错,我不该那天跟她说,说她像你姐姐,我应该晚很久再说的,应该让你和她多谈一段时间,那样你会更能看穿小白有多不好,分手了也不至于这么颓败。”
周成不欲再听下去,他说道:“晚上我不在家里吃了,别找我。”
周成转身就往外面走。
周母摇了摇头,回了别墅里。
迟勋叼着烟,烟已经烧到一半了,他长长的吐出烟气,而后将烟扔到了地上,皮鞋碾灭,然后跟上了周成。
周成刚走到大门外,迟勋便上前将他抵在粗糙的水泥墙面上,迟勋比周成壮硕些,再加上周成这些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头晕目眩的,也没力气,被桎梏住都反抗不了。
迟勋照着周成的那张脸就打了一拳,周成闷哼了一声,嘴角带着血迹。
周成站直,看清是迟勋,反倒笑了起来,说道:“怎么?嫉妒了那么久,现在才动手?”
迟勋道:“你把小白当替身?”
周成愣了愣,而后抬眼说道:“仙草跟你诉苦的?”
周成这句话,在迟勋看来,就是承认了。
迟勋怒的又上手打了周成两下。
周成也很来气,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没吃饭拳头也是硬的,很快就和迟勋扭打在一块。
……
周母回到别墅,习惯性的就看了眼门边的摄像,震惊于周成居然和迟勋在门口干架,连忙喊着周父丹尼尔出去拉架。
两家人幻想里的和谐平安节,就这样糊了,还带着敌意。
……
迟勋一言不发的就走了,连客套话都不愿意说。
在他心里宝贵的白仙草,居然会被周成这个小子当替身,他没法忍,他就觉得白仙草被伤害了,糟蹋了。
他开车去了白仙草的家,按了门铃没人应。
迟勋下了楼,看着白仙草的那层楼,没亮灯,她不在家。
迟勋打电话给白仙草的朋友,他觉得白仙草那么爱热闹的人,平安夜肯定是和朋友们一起疯玩吧。
朋友们都说白仙草不在,也并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迟勋思考了一会儿,打电话给了宁穗。
“你肯定知道,小白在那儿吧?”
宁穗沉默了两三秒,然后说道:“迟检察长,你是有老婆的人了,你的老婆还是白珍珠。”
迟勋语气不耐:“我当然知道,不需要提醒。”
宁穗道:“你找小白,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迟勋道:“有。”他又问道,“周成和小白分手,小白打胎,是你陪着的吗?”
宁穗道:“不是我,我当时在外地,是我拜托桑川照顾她的。”
迟勋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在白仙草最需要人陪伴,最脆弱的时候,对她说那么重的话,也没关心过她。
好在桑川似乎对小白没什么情意,不然就会趁虚而入了。
“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宁穗道:“……在桑川家里。”
宁穗想跟迟勋说清楚,小白现在很幸福,不需要他自认为深情的关心,可迟勋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
迟勋开车去了桑家,正碰上从桑家出来的谷雨,都是圈子里的,谷雨也认出迟勋,但她脸上都是泪,很狼狈,也不想和他打招呼,就低着头走了。
迟勋走到桑家,隔着草坪,远远的,他便看到落地窗前正接吻的两人。
迟勋自嘲的笑了,他原本还很自信的觉得,桑川和白仙草没到爱情的那一步,桑川不会看上小白,却没想到,亲眼所见的,总比自认为的有说服力。
迟勋心里也是埋怨白仙草的,她总是像蒲公英,顺着风吹到哪里就在哪里待一会儿,却不停留。
和桑川也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