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在一边,眼神也有些黯淡。
宁穗道:“小白是我的朋友,她需要我,我当然要去的。”她其实也想和有有呆在一起,于是她冲有有眨眨眼,说道,“有有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小白阿姨?小白阿姨今晚请吃饭。”
有有小腿在餐桌下摇摆着,很是兴奋的说道:“要去!”
梁嘉学笑了笑,说道:“我也要去。”
宁穗:“……”对,她怎么忘了,梁嘉学肯定也不会愿意一个人留在家的。
宁穗有些恳求的说道:“我和小白好久不见,你过去,不太方便,我们俩闺蜜都不好聊天了——”
梁嘉学:“我在怎么就不好聊天了?除非……你们俩在一起就在聊我的坏话。”
宁穗:“……”
宁穗尴尬的笑,眼神有些飘,心里想着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干嘛非要跟去。
梁嘉学饶有兴趣的道:“说来,我也好久没见你的这位闺蜜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每次说去见她,见的就是她。”
这样前后夹击的说法,让宁穗不得不同意他跟同的要求,这样好“自证清白”。
宁穗愤愤的吃着盘里的冬笋,想着今天的乐趣要少了好多。
……
……
但其实宁穗去了那儿才发现,今天也许不会缺少乐趣。
因为迟勋也在。
拍摄地就在白仙草租的那个仓库房,但是与以前相比已经截然不同,仓库居然进行了软装修,直接拎包入住都可以。
迟勋由于那次白仙草发烧,想到了仓库这地方夏天贼热冬天贼冷,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就花钱请人给软装了一下,装修的就像一个麻雀小的办公室,直播的那个房间还放了一张床,冰箱空调都有,反正就是不能让白仙草受一丁点罪。
白仙草本来满脸笑容的开门迎接宁穗和有有,但没想到宁穗身后还有个梁嘉学,一张笑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
梁嘉学在外人面前是很和气的,他笑道:“怎么?白小姐不欢迎我?”
一般人可能会说“哪儿能啊,快请进”,但白仙草不是一般人,她说道:“对,不欢迎,你可以先回家,等我们结束了,你再来接穗穗和有有。”
梁嘉学:“……”
看这个架势,白仙草是真的不打算让梁嘉学进门,宁穗也不说话,任由这种尴尬冰冷的气氛蔓延。
但迟勋走了过来,将白仙草拉到一边,冲着梁嘉学礼貌的笑道:“梁先生你好,久闻大名,请进。”
于是三个人才进屋。
梁嘉学倒是没想到迟勋会在这儿,看样子和白仙草是一对。
商界和政法界也不是完全不打交道的,只是梁嘉学属于这两年突然飞黄腾达,倒也没有什么官司案子需要和政法界打交道,不过梁嘉学知道,以前的舒家和迟家,也是认识的。
梁嘉学突然觉得这一趟来的也不亏,可以和迟勋认识上,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也比较好办。
两个男人在一块,自然是有话聊的,于是白仙草也趁机将宁穗和有有拉进了另一个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白仙草一关上门,就压低声音怒道:“你怎么会带他来啊?那个人渣!变态!”
有有仰着头,看着小白阿姨这么生气,问道:“小白阿姨是在骂叔叔还是我爸爸?”
白仙草道:“你爸。”她缓过来,“呸”了一下,然后更小声的吐槽道,“他都不是你爸!”
有有没太听懂,不过似乎这样的说法,以前妈妈也说过。
宁穗无奈的笑,拽了拽白仙草的衣服,说道:“别这样,日子还长呢。”
白仙草看着有有可爱的一张脸,冷静下来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妥,于是立马给有有找出零食,拉着他去沙发上坐着,给他看平板动漫,说道:“有有先吃着,我和你妈妈要忙一会儿工作。”
有有点头,乖巧的吃着零食,看着动漫。
宁穗帮白仙草试了二十几套衣服,拍了几百张图,委实有些累,叹气道:“你这平时确实很辛苦。”
白仙草摆弄着相机,继续拍照,一边说道:“是啊,挣钱都不容易。”
这个工作室虽然是软装修,但这间房是用实心墙隔开的,所以隔音很好,再加上宁穗的声音也不大,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对白仙草说道:“我这周出差……碰到恒生了。”
白仙草原本看着相机的眼抬了起来,怔怔的,而后吐出一个“靠”。
宁穗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娇艳的一张脸上满是低落和忧愁。
白仙草见状,便明白,见到面了,似乎并不会如想象中那般喜悦。
就像是生活一样,又喜又悲。
白仙草道:“他怎么样?”
宁穗在试衣小间里换衣服,闷声说道:“我只顾着跟他说我这些年做了什么,在梁嘉学身边做了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问他如今什么情况。”
也是事后回想起来的,宁穗很懊恼,她在庄恒生面前,会不由自主的雀跃起来,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白仙草笑道:“那说明,你真的很想念他。”
宁穗换好衣服,也没有出来,而是靠在墙壁,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就觉得……梁嘉学也好,庄恒生也好,似乎只有我一个,一直停留在过去的伤痛里,不肯放下,活得痛苦又拧巴。”
宁穗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改也改不掉的,就像当初她可以为了一个暗恋,那些年都没有放下梁嘉学一样。
白仙草听出了这句话的话外音,她惊讶道:“庄恒生身边有新人了?”
宁穗点点头。
“我想去送他,在登机口看见的,他和一个年轻的女生在一块,恒生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和女生单独相处呢?除了舒婧,除了我,没有了。”
白仙草点头,这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白仙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假想到自己身上,假如……迟勋和别的女人好了,自己该怎么消化排解呢?
于是白仙草便道:“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总会再遇到心爱的。”
宁穗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白仙草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迟勋总生你气了……”
……
中途迟勋有进来送果盘,还有订的甜点奶茶,有有面前的小桌子都快放不下了,有有仰头看着迟勋,还有些后怕。
但迟勋只是柔和的撸了撸有有的脑袋,眼神里有着些许深思。
梁嘉学在窗边喝着咖啡,迟勋送完东西又折返回来,笑道:“小白有些性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这也只是迟勋的场面话,梁嘉学就算放在心上又怎样,他的女人他就惯着,下次还敢。
梁嘉学心里也明白,爽朗的笑着,说道:“怎么会,她是穗穗最好的朋友,是我以前对穗穗不够好,小白生气才是真的看重宁穗。”
迟勋掏出一盒烟,递给梁嘉学一根,点燃后,迟勋说道:“舒婧去世后,我听说,花时也遇到了些问题?”
梁嘉学挑眉,故意将这样一个严肃的事情调侃道:“迟检察长是买了我们花时的股票,亏得心疼了?”
迟勋也顺势道:“是买了点,我那点死工资,不买点股票基金,都不够女人花的——花时跌得有些狠啊,梁总不着急吗?”
梁嘉学吸了一口烟,俊朗斯文的一张脸上是淡淡的笑,他说道:“经营公司就跟炒股是一样的,盈亏都是一时的,命里该有的就会有,不该有的……”
“得到了最后也会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