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学听到赵恒星肯定的回答,心情好像都变好了,他唇角挂着笑,说道:“她还说我什么了?”
赵恒星愣住了,眼神飘了飘,琢磨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微妙,说道:“我和穗穗最近也不怎么见面,基本都是聊工作,刚才说的就是我记得的提到梁总的了。”
“嗯。”梁嘉学笑道,“是我有些无聊了。”
他继续抽着烟,赵恒星就站在他身边,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她其实就只是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这样都觉得安心。
赵恒星认识他也有五年了,所以总觉得,梁嘉学很孤独,很不容易,她也看得出来梁嘉学喜欢宁穗,是真的喜欢,所以就很希望梁嘉学能幸福。
沉默了一阵儿,梁嘉学突兀的开了口,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赵总监你和穗穗同一年的吧?所以我像请教下你,如果你的前任这个时候来找你,想复合,怎么才能打动到你呢?”
赵恒星心里思索了一会儿,笑道:“要看当初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
梁嘉学缓缓道:“好到……你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但是……你的前任却很对不起她,伤她很深。”
赵恒星愣住了,眼神复杂的说道:“其实我和宁穗有些像,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大部分女人也都是这样,如果是我的前任这样的话,我肯定不希望他混得很好,但是……一想到他很可怜,我又很心软,很矛盾的。”
梁嘉学若有所思,“卖惨?”
赵恒星道:“对啊,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吗?破产,重病,失忆……大概就这些,毕竟以前有感情,要是前任真的这么惨了,我还真的会心软的,但是心软是一时的,要是他真的很爱我,很在乎我,重修旧好,也不是不可能。”
梁嘉学点点头,后知后觉的看了眼表,将烟蒂扔在了垃圾桶,说道:“我得回去了——谢谢赵总监的开导了。”
他整个人仿佛如沐春风般的豁达了,赵恒星却心有惴惴,不知道以她自己的性格出的主意,会不会适得其反。
梁嘉学其实是想到了之前他发烧,还有喝醉酒在车里过夜,其实宁穗对他都比平时要照顾温柔些。
他事后也没有及时总结,男人示弱卖惨,真的是可以获取关注和同情心的。
梁嘉学这天回到家,宁穗已经卧床入睡了,梁嘉学脱了外套,隔着被子搂着她,酝酿了一会儿,才装作醉醺醺的说道:“穗穗,我难受。”
他浑身的确都是酒气,但今晚没喝几杯,都是旁边人喝的太多,熏得一身酒味。
宁穗被他给弄醒了,她开了床头灯,看到梁嘉学俯在自己身上,头埋在她的颈窝,气息炽热,嘴里呢喃着:“我难受……穗穗,你多看看我吧。”
宁穗:“……”
暖黄的灯光下,梁嘉学皱着眉头的样子,的确是我见犹怜,他本就英俊帅气,这些年又斯文俊雅了不少,如果宁穗是过去的那个她,一定要心疼的不行。
但此刻她却是只觉得被压得很不舒服,她费力的扶起梁嘉学,人也坐了起来,遥控打来了室内的灯光,室内明亮如白天。
梁嘉学眯了眯眼,看着宁穗此刻的样子,喝酒造成的喉中干渴感觉更加严重了。
宁穗穿着吊带裙睡衣,浓密的发扫着锁骨,不施粉黛却依旧深邃美艳的面容,脸蛋上有些潮红。
她皱眉,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好不好?”
宁穗是真的很困,突然被他摇晃醒,压抑着起床气,算是很心平气和了。
梁嘉学歪了歪脑袋,又要往宁穗身上倒,慵懒的说道:“你给我洗。”
宁穗:“……梁嘉学,你今年都二十六了,照照镜子吧,还撒娇……靠。”
梁嘉学:“那不还是比你小三岁。”
宁穗:“……”
看到她微微愠怒的样子,梁嘉学笑了,捧过她的脸,说道:“穗穗,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
宁穗:“……你是想表达自己长得太帅,所以不去照镜子?”
梁嘉学弯身抱着宁穗细细的柳腰,头枕在她的腿上,沉声说道:“我没那么自恋——是因为,我发现我居然有白头发了。”
梁嘉学本来的确是想借着酒气讨点照顾的,但此刻说的却只是事实而已,他也是这两天才注意到,居然有白头发。
宁穗本想推开他,但听到他这么说,突然垂眸看着他的发丝,梁嘉学的发丝也很浓密,头发有些硬,宁穗摸上去,注意了一下,真的在他黑发里看到了一些白丝。
还不是一根两根,而是藏在黑发里的十几根。
梁嘉学道:“本来想拔掉的,但是发现还不是一根两根,早上没法仔细拔,你看到了吗?帮我拔了吧。”
宁穗心里突然很不好受,她想到了以前学校里复读班的一个男生,学校里每一届的人都认识那个男生,是一个考了五年都没有考上本科的学生,很刻苦,但就是考不好试,在第六年高考的前一天晚上,他的压力大到一夜白了半个头。
梁嘉学闭着眼,侧着脸躺在宁穗腿上,看起来神情很是疏懒平静,但宁穗摸着白色的发丝,心里知道,梁嘉学心里压力很大。
她装作不过问花时的事情,其实私下里也会从桑川那里,抑或是从赵恒星那里问,知道花时最近又在忙着调整公司架构,各种会议一开就是好几个小时,而梁嘉学比起员工,更是起得早睡得晚,还要忙着应酬。
梁嘉学开口催促她:“怎么不拔?拔头发不疼的。”
宁穗道:“我爸以前说,拔一根长十根。”
梁嘉学笑道:“不会的,真要成倍的长,那我就去染黑好了。”
宁穗想象着那个画面,二十六岁的花时ceo,去理发店找tony去染黑头发,不禁笑了起来,打趣道:“你有理发店会员卡吗?没有的话我还能借给你。”
梁嘉学许久没听到宁穗跟他这么平常和气的打趣,心跳都快了些,甚至希望头上此刻最好白头发多一些,让他此刻的温存时光能再久点。
她轻轻的开始找着白发丝,给梁嘉学拔着头发,下手又准又快。
由于是在晚上,即便有灯光,但其实要拔头发还是要凑近看,宁穗不知不觉的就离梁嘉学很近很近,浅浅的呼吸都打在了梁嘉学脸上。
梁嘉学闭着眼,睫毛颤了颤。
“一共十五根。”宁穗手里攥着白头发,说道,“拔一根长十根,下次就是一百五十根,你真的要去染发了。”
梁嘉学突然翻了个身,睁开眼,宁穗低着头,对上他黑黝清醒的眼眸,有些愣神。
“穗穗,我猜我刚才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沉醇厚,目光柔情似水,像是温柔的月光照在了深夜的海面那般碎片,波澜又很平静。
宁穗道:“不知道。”
她感觉到自己攥着发丝的手心都出汗了。
梁嘉学伸出双手,搂着宁穗的细颈,距离越来越近,宁穗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和温度,梁嘉学喃喃道:“我刚才在想,我们俩都老了,我要是死,就要这么死在你怀里。”
他说完,力道加重,就吻上了宁穗,没有浅尝,直接长驱直入,酥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