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穗之前查过,桑川单身未婚,从来没有什么花边新闻,甚至连女友都没有听说过。
车子很快就停到了歌剧院门口,宁穗理了理头发,进了歌剧院,桑川有给她票的二维码,她取了票,余光看到了跟着自己的保镖在大厅随意的溜达。
宁穗进了场,本想按照票面上的座位入座的,刚一进场,就被一个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宁穗定睛一看,是桑川。
桑川生意低沉冷淡,说道:“跟我来。”
宁穗跟着他就走。
歌剧院是有后台通道的,桑川就这样带着宁穗出了歌剧院。
桑川开着一辆凯迪拉克,宁穗坐在了副驾驶座,桑川气场极冷,就是个机器人一样的没有情绪起伏。
宁穗问道:“这是去哪儿?”
桑川道:“吃饭。”
宁穗其实在酒吧的时候就喝了不少酒,此刻不饿,但就是有些想上厕所。
宁穗调整了一下坐姿,忍着三急,但这样微小的动作,都被桑川捕捉到了,他将车子开得更快,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他预约的一家法式餐厅。
宁穗跟着他进了餐厅,桑川对这里很熟悉,他指了指方向,说道:“洗手间在那边。”
宁穗赧然,但还是先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桑川还在原地等她。
接着桑川带她去了一间包厢,他很绅士的替宁穗移了椅子,让宁穗落座,接着坐在了她的对面,服务员这是过来开了一瓶红酒,并且开始上前菜。
宁穗看着桌上的蜡烛,这个气氛实在太过暧昧,有些不太自在。
桑川看出来她的不自在,说道:“让秘书预约的,她可能理解有误,所以订了情侣包厢。”
宁穗笑了笑,说道:“没事,有好吃的就行了。”
桑川举起高脚杯,晃了晃,喝了一口,说道:“最近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关于花时的?”
宁穗局促道:“没有,我……被梁嘉学关了禁闭很久,他带回来的文件,也没什么重要的信息……”
桑川深邃的眼里是一片了然,他又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罚你。”
他唇角一扯,很是不屑的意味。
宁穗喝着浓汤,其实索然无味,只听到桑川又问道:“他很爱你对吗?”
宁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其实并不喜欢和梁嘉学之间的关系扯上情啊爱啊的。
宁穗顿了顿,才说道:“应该吧。”
她看向桑川,其实桑川这个人很神秘,宁穗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桑川道:“那你现在爱他吗?”
宁穗立马回答道:“不,我恨他。”
桑川居然笑了笑,说道:“倒是有趣。”
是真的很有趣,他就像是那个鹬蚌相争里,得利的那个渔翁。
服务员又来上菜,是牛排,宁穗切着牛排,问道:“桑总今天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情吗?”
桑川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宁穗,说道:“你先看看。”
宁穗立马放下刀叉,就看了起来,这期间,桑川是很享受美食,而宁穗,则是面部表情管理到失控,眼圈红红的,眼里是惊愕和怀疑。
“这怎么可能……”
桑川道:“我还没有闲到去编造一个这样的故事给你看。”
宁穗忍住了眼泪,不值得哭,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和白仙草一样,是属于被抛弃的那个女儿。
而比起白仙草的母亲,宁穗的母亲高纯,已经算是三次嫁人了,一次比一次要嫁的好。
而且宁穗怎么也想不到,高玫会是自己的妹妹,而且偏偏那么巧,和梁嘉学发生了关系,还对梁嘉学心生爱慕。
桑川冷淡的说道:“最近我这个舅妈,投了花时的股票,亏了不少,得知高玫接触到了梁嘉学,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梁嘉学的妻子舒婧病的很重,跑去给我妈献殷勤,想要se和花时别那么僵,你猜她什么算盘?”
宁穗将文件甩在一旁,眼神鄙夷,说道:“想让高玫嫁给梁嘉学?商业联姻?”
桑川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的来回摩挲着餐巾,说道:“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桑川眼里一片平静,宁穗看不穿他的情绪,但宁穗能看出来桑川的野心。
一旦花时和se商业联姻,国人最讲究关系,桑川以后要想对花时动手,就不太好下手了。
宁穗直视着桑川,美艳的一张俏脸上浮起自嘲的笑意,她脑子转了个弯,突然想明白了桑川今天这样大费周折的约她吃饭的深意了。
桑川真的是一个很冷漠很老道的商人。
他想让宁穗阻止这场商业联姻,而能够阻止这件事的产生,那一定就是要让梁嘉学对她死心塌地,甜蜜到不考虑其他女人。
宁穗歪了歪头,笑意也冰冷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这件事,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绝对绝对不会嫁给梁嘉学。”
还有八个月,庄恒生就出狱了,她怎么可能会嫁给梁嘉学,她用梁太太的身份去接恒生,还不如让她去死。
桑川直起身,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他很突兀的问了句:“宁小姐,你这么恨梁嘉学,是因为什么呢?”
宁穗也毫不避讳,她说道:“因为他害了我爱的男人,所以他该恨。”
桑川道:“从你当初找到我,想要和我合作的时候,你说你的条件是,花时被se收购,由你指认一人来担任花时负责人,这个人……肯定就是你的爱人吧?”
宁穗点头:“是,是他。”
桑川道:“这个决策,你有和你爱人商量过吗?他会需要吗?”
宁穗有些不解,总觉得她现在在被桑川的问话带着走。
宁穗轻蹙眉头,说道:“桑总,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心头突然毛毛的,和梁嘉学打交道这么久,她知道坐到这个位置的商人心思城府很深。
桑川淡然道:“你所说的爱人,也就是庄恒生,他已经提前出狱了一个多月了。”
宁穗全身僵住,讶异到瞪大了眼睛,耳朵都有些失听了。
桑川将她这样的神情收入眼底——当然,其实他也早就清楚,宁穗对这件事不知情,甚至于梁嘉学也没注意这件事。
这事儿,还是桑川让人去查宁穗的过往,查到庄恒生,才发现最近的一个动态。
桑川又喝了口酒,口中余香回味,他垂眸看着酒杯中的深红色液体,说道:“看来你不知道,庄恒生也没去找过你,我知道的都比你多,他离开了江城,看样子是要改头换面重新生活了——你觉得他还需要你吗?”
宁穗眼里蓄了泪水,神情是难掩的悲伤,从方才桑川先给她高纯和高玫的资料,她可以断定,桑川提到的关于庄恒生的消息,一定也是真的,没有掺假。
宁穗没能控制住不哭,她哽咽的问道:“你只是个外人,没有资格去猜测恒生的想法。”
但宁穗也在心虚……四年,整整四年,庄恒生都不见她,任何话也没给她,也许……也许庄恒生这四年比她想象中更灰暗更难熬,以至于他一出狱,就离开了江城,不想和以前的人和事扯上关系。
包括她和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