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森也跟着她跑,两个人在路上这样冲着,还挺惹眼。
宁穗觉得和明森在一起,就好像心态也年轻了很多,她就想到了父亲还在世时,她嫌和同学们一起打饭排队的人多,就跑到教职工窗口那里去打饭,然后有的同学就会也像快点打饭,于是宁穗就小跑着帮同学打,那一段时间,应该是宁穗人缘最好的时候了。
宁穗跑到食堂门口气喘吁吁,明森倒是刚热身的样子,笑道:“是不是还跑的更饿了?”
宁穗哈哈的笑。
他俩这幅相视而笑的样子,就这样落入了梁嘉学的眼底。
只见宁穗开心的和明森进了食堂,她脸上洋溢着的笑,梁嘉学只觉得碍眼。
……
明森请宁穗吃了他觉得全食堂最好吃的一个窗口,刚落座,新生军训结束,一窝蜂的就涌了进来,宁穗冲着明森道:“这个时候吃饭好像觉得饭都格外好吃。”
有点小确幸,心情都会变好。
明森点头,取了餐,宁穗埋头吃着,明森想到这两天一直在心头缠绕的事情,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那个……你最近有逛学校的论坛吗?”
宁穗心里了然,笑道:“你是想问那个照片的事情吧?”
明森支吾的“嗯”了一声。
宁穗毫不避讳,也不隐瞒:“是真的。”
食堂里人声鼎沸,但关于此刻宁穗和明森说的话题,却也没有人会注意听。
宁穗一双杏眸明亮真挚,她说道:“照片里的女人是我,男人是梁嘉学,是真的,不是ps,而且是我让人拍的。”
明森讶异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脑子有些乱,他还要继续问下去吗?他对宁穗深有好感,宁穗身上的成熟和神秘,却又夹杂着柔美和天真,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
可其实明森也因为爬山旅游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明了,宁穗一定不是他能够触及到的,她的世界太复杂了。
宁穗干脆将桌上的菜都拌进了米饭里,一边拌饭一边淡然的说道:“我和梁嘉学有些旧怨,说来话长,也没什么意义,总之就是现在他犯贱,想包我,我也犯贱,我需要他包我,但又不能一口答应显得我很迫切,他会生疑。”
“那天是我喝醉了,我喝醉前,提前雇了人偷拍的,因为我担心梁嘉学私底下阻拦我顺利保研,所以我就干脆先下手,把我和他的暧昧关系捅出来。”
“你别看学院里的导师一个个知书达理,好像专心学术,很公平公正的,但其实碰到梁嘉学这样只能讨好的人物,别说只是一张照片,人云亦云的暧昧关系,他们都一定会保我进江大。”
她面容带笑,但眼底却是算计成功的得意,这是她刚出手的小手笔,其实也有些忐忑,她在赌梁嘉学究竟会不会在意绯闻,赌梁嘉学会不会开口否认,但很显然,今天她面试的时候从石教授的眼里看出了答案。
梁嘉学应该还特意帮她打通了这条路。
明森听完,心里有些奇妙,他没有觉得宁穗心机深沉,或者是觉得她用身体去暗算别人——他只是更加佩服她。
明森说道:“我觉得你很厉害。”
宁穗问道:“我原本想,你会很义愤填膺的说我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竞争名额,其实也有些不公平。”
明森摇摇头,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与其指责,不如利用每个机会。”
宁穗欣慰的笑了笑,低头吃饭。
过了会儿,她说道:“这些日子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在江大也比较熟了,我以后也会留在江城,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比你大这么多,肯定能帮上你的忙。”
她是把明森当成弟弟看待的。
白仙草之前说过,让宁穗读书的时候走点心交点朋友。
白仙草说:“你自己混了这些年也很清楚,出了社会更难交朋友,学校那群人虽说比你小很多,但大部分还是比较单纯的,搞好关系可比以后职场上轻松多了,而且关系还铁一点,当然,你最好的朋友只能是我咯。”
宁穗是知道白仙草的用意,只要一想到当年孤立无援的时候,就越来越体会到,有能力就要多交朋友。
……
吃完饭,宁穗就要准备回去了,明森想送她,宁穗说道:“不了,你晚上不还有课吗?”
明森讪讪地笑,其实他是想翘课都要送宁穗的。
宁穗走在校外的小路上,准备去附近的美妆店买点需要的化妆品,结果身边一辆熟悉的车停下来,宁穗也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驾驶座的梁嘉学。
梁嘉学摇下车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下巴示意了一下副驾驶座。
宁穗这回没抗拒,反倒很顺从的坐了上去。
车子开动,宁穗笑道:“梁总看到新闻了吗?你这样矜贵的身份,名誉受损,也没听你告那些媒体。”
梁嘉学淡淡道:“你这样想让大家知道我和你有关系,我怎么能够拒绝呢?”
他打着方向盘,上了高速,这是直接要去他的曙山别墅区了。
宁穗问道:“有有今天在你那儿吗?”
梁嘉学瞥了她一眼,没回答,只是玩味的说道:“婚外情我这是已经坐实了,你的保研资格也收入囊中了,现在问起有有……你这是答应了吗?”
宁穗媚眼如丝,她这些天都做好准备了,要想赢得漂亮,就得狼入户口。
宁穗面上有些不太情愿,说道:“答应你又如何,就算你哪天玩腻了,我也有学历有能力,不会像是一个弃妇一样——我是看在有有的份上才妥协的,至于你,梁嘉学,我陪你玩儿,你也要小心才是。”
这样的反应,是宁穗提前想好的,不情愿又不得已,且暗戳戳的先摆了梁嘉学一道,让梁嘉学觉得这是她妥协前的小挣扎。
梁嘉学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他说道:“担心你在床上突然拿刀捅死我吗?”
这句话,反倒让宁穗有些心虚的攥紧了包的带子。
梁嘉学没注意到,他沉声道:“你不会的。”
宁穗反倒不服,冷声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
梁嘉学道:“明年庄恒生出狱,你想见他,你保研顺利,三年必须拿到硕士学位,就算你不在乎学位了,庄恒生没出来的这一年里,你也不会动我。”
他眼里犀利又冷漠,宁穗又被他这幅样子成功的气恼了。
但偏偏他又说的没错。
宁穗摇下了车窗,透了口气,说道:“梁嘉学,我突然很想知道,假如嘉美还活着,她看到你这幅样子,会高兴吗?”
梁嘉学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下,而后森冷道:“你是最没有资格提嘉美的吧?”
宁穗弯起眼睛,愉快的笑道:“我偏要提。”
“我是对不起嘉美,但其实梁嘉学,你反过来想,如果不是我,如果嘉美没有植物人,你现在一定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吧?还花时的ceo,你顶多也就刚在某个部门任职经理呢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梁嘉学,你真的真的应该感谢我的,感谢我让嘉美死了,感谢我给你还生了个儿子,你看看你,如今二十五岁,提前完成了原本你普通人大半辈子都达不到的成绩,已经事业有成,后继有人,少了个妹妹又如何呢?”
她语气轻快却又满含嘲讽之意,梁嘉学咬着牙,车子开进别墅车库,梁嘉学扯开安全带,伸手就掐住了宁穗的脖子。
他冷冷的说道:“你如今口才倒是不错。”
宁穗红唇轻启,得意的笑道:“拜你所赐啦。”
宁穗如今也很擅长往人的心口捅刀子,她知道梁嘉学的痛处就是亲人,梁嘉美是他黑化前最后的一根稻草,只有拿着这根稻草,化作语言的刀尖,才能剖开他的心脏,刺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