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舒婧不回家,舒老爷子还是叫了庄恒生,说了他几句。
庄恒生给舒老爷子倒了水,喂他吃药,态度依旧冷淡,说道:“她在外面跟别人在一起,觉得开心,你何必让她回来心里不痛快呢?”
舒老爷子手抖着拿着药,说起话来已经没有力气,他说道:“你这样,我不放心就这么走……”
庄恒生的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他坐在床边,说道:“我也不放心你这么挺着,最后走不了。”
舒老爷子手一抖,药片掉在身上,庄恒生将药又捡起来,亲自喂到他嘴里。
庄恒生道:“宁穗的预产期在八月初八,还有不到两个月了。”
舒老爷子道:“孩子要姓舒。”
庄恒生道:“嗯。”
舒老爷子道:“不要和阿婧离婚了,离婚了,好多事情就很难看了。”
庄恒生没回答,只是递给舒老爷子喝了一口水,而后道:“你不是说头疼吗?那就别想那么多了。”
宁穗听着录音笔里的对话,捏着核桃的手攥紧,她咬着唇,即便早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会姓舒,可是在听到庄恒生亲口同意时,还是忍不住打寒战。
所有的预想,都在一点点的成真。
宁穗深吸一口气,而后又去了一趟舒老爷子房间,陪他看电视,悄悄将录音笔又藏在房间里。
宁穗每周去上胎教课都觉得无聊,还要和各位妈妈打交道,听着有些妈妈实则抱怨其实是在秀恩爱的话,宁穗只觉得耳根子都疼。
当然也有好几次,妈妈们都问宁穗,为什么一次都没看到她丈夫。
宁穗笑道:“我老公太忙了,他是公司高管,周六日都抽不开身的。”
妈妈们于是一通吹捧,还有打听宁穗老公是哪个公司的,兴许她们老公还认识呢。
宁穗就扯开话题不说。
直到这天宁穗又是去胎教班,中间休息的时候,发现妈妈们都不搭理她,而且颇有排挤之意,几个人围成一团嘀咕着什么,然后不时的抬起头对着宁穗翻白眼。
宁穗便隐约明白了什么,找了胎教老师问道:“最近在传些什么不好听的事情吗?”
胎教老师委婉道:“女人在一起,难免流言多,宁小姐不用往心里去。”
宁穗微笑:“我还没听过是什么流言呢,老师说给我听听。”
胎教老师将办公室的门关了,将手机一个群里发的照片递给宁穗,正是宁穗之前在商场挺着肚子,堵着罗老板和罗夫人的时候,而且还有附带的视频,拍的是罗夫人正好打宁穗耳光的时候。
群里的讨论也都是在骂宁穗当小三还恬不知耻的,还有人提议赶走宁穗,她们不愿意和一个小三一起上课。
宁穗冷哼了一声,突然对老师说道:“你这个群,怎么都没拉我啊?怎么的?我没交钱来上课吗?”
老师讪讪的,说道:“学员太多,不小心漏了可能。”
宁穗不置可否的白了她一眼,说道:“下周要带老公来对吧?我也带。”
她没有跟庄恒生说,自从听了录音笔里的对话,宁穗对庄恒生有些失望,也不想迎合他了。
她去问梁嘉学,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梁嘉学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宁穗想了想,故意说道:“万一你真是孩子的爸爸呢?不想和孩子相处一下吗?”
梁嘉学看到消息,不屑的笑,但他还是回了句:“好,那我就去当一回他爸爸。”
再次见到宁穗,她肚子感觉又打了一圈,不过她本人却像是瘦了,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灵动的像是一只小狐狸,站在大厦门口等着他。
宁穗看到他,撅了撅嘴,不满道:“我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还让我等你。”
梁嘉学道:“你愿意等的。”
宁穗噎住,没法还嘴。
这个人让她牙痒痒,可偏偏她最生不起来他的气。
宁穗挽着梁嘉学的手臂,是最后一个进入胎教室的。
众人有些意外,纷纷用眼神交流着,宁穗介绍了下:“这位是我的老公,姓梁。”
梁嘉学疏冷的笑,他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只是好奇罢了,所以才答应来的。
老师今天的课程是教分娩,还顺带播放着影片,动画影片看着不觉得血淋淋的,在场的男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宁穗这种一胎的,看着就不禁腿肚子打颤。
梁嘉学拉着她的手,半跪着扶着她躺下,宁穗听着老师的话,将双腿打开。
她垂眸,看到梁嘉学脸上闪现的意味深长的笑。
宁穗低声吐槽道:“当男人真好,爽过了都是女人受罪。”
梁嘉学坏笑道:“你没爽过?”
宁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老师扬声,让孕妇们调整着呼气吸气,宁穗听着有些烦,说道:“我到时候还是剖腹产吧。”
梁嘉学道:“剖腹产术后麻醉过了会很疼。”
宁穗眼睛亮了一下:“你心疼吗?”
梁嘉学道:“不疼。”他挑挑眉,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宁穗哼唧了一声,有些失望。
奇怪的关系。
休息时间,梁嘉学太过出挑帅气,年轻勾人,一众准妈妈便围住了他和宁穗,好像完全忘了上周她们还在孤立宁穗的事情。
宁穗很是高兴,她真的有种自己就是梁嘉学的妻子的错觉,听着梁嘉学胡诌着糊弄准妈妈的答案,止不住的笑。
反正一通下来,准妈妈们便再次接纳了宁穗,还邀请她进了一个妈宝拼单群,说是里面有代购从国外买奶粉和纸尿裤。
中途梁嘉学接了个电话,是舒婧找他说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而后梁嘉学就先走了。
宁穗也不好说什么,她扶着腰去厕所,结束后起身推门,却发现门推不开。
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宁穗没有听错,正是胎教老师的声音,太过熟悉了,只是和平日里的温柔和蔼不同,此刻充满了尖酸刻薄,她说道:“不要脸的婊子。”
她的皮鞋声远去,又将女厕所的大门关了,挂了一个“故障维修中”的牌子。
胎教老师当然知道,这一栋大厦什么都好,就是厕所的地方都是信号不好,宁穗打开手机一看,一格信号也没有。
准妈妈们以为宁穗和梁嘉学有事先走了,也没有过问两人的消失,继续上下一节课。
宁穗拖着肚子站在厕所单间里,她的月份大了,长时间的站立很是吃力,尤其她这一胎还挺重的。
她实在没办法,只好席地而坐,不时的喊着“有人吗”,但依旧无人应答。
宁穗心里也有数了,发在群里的视频,应该也是胎教老师干的,至于是谁让她干的,要么罗夫人,要么舒婧。
宁穗知道是舒婧的可能性比较大。
舒婧最擅长这样背地里阴人。
宁穗冷冷一笑,看来舒婧最近记恨她的确挺深的,才会这么搞小动作,倒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就是想让她吃吃苦头罢了。
夏天闷热,厕所又没有空调,宁穗感觉自己身上全都被汗水打湿了,而且口干舌燥,昏昏欲睡,好在厕所里有熏香,没有难闻的气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穗只觉得天已经黑了,朦胧间听到有人踹门的声音。
而后单间的门被打开,宁穗睁开眼,好像睡了漫长的一觉,她冲着面色铁青的庄恒生笑了笑,说道:“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