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正好在准备新一届的迎新晚会,结束了还会有聚餐,但由于梁嘉学的这件事,舒婧撤了原先允诺好的赞助,还去见了梁嘉学的导员。
舒婧也是江大毕业的,没有帮助本学院的活动赞助,而是给了梁嘉学的学院赞助,就是看在梁嘉学的面子上,所以舒婧在对导员说话的时候,言辞凌色,还说到了梁嘉学本就是优秀贫困生,导员这样放任流言不管,这是在寒学生的心。
“我听说去年你们学校就出过一次研究生压力过大自杀的事情吧?你说要是嘉学心理素质不好,这么被孤立诋毁,真要出什么事儿,你这个辅导员也干不成了吧?”
辅导员讪讪的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今天就解决。”
舒婧这才满意的离开。
舒婧离开以后,辅导员立马在学院的群里发消息,下午就召开了大会,重点批评了那几个将梁嘉学赶出去的学生,给记了过。
正当会议将要结束的时候,梁嘉学出现了。
大型的阶梯教室里,只见梁嘉学单肩背着包,另一只手上拿着几张纸,淡然的走上了讲台,导员见状给他让了位置。
梁嘉学将那张检查报告投影出来,上面显示的是阴性。
梁嘉学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同学,开口道:“本来我觉得没有必要去做这种证明,清者自清,但是为了耳朵清净,我还是去了,以及,我要特别说明一点,是郭恒向我表白,我拒绝了他,如果在坐的同学有喜欢他的,可以多联系他,我觉得他还挺孤独寂寞的,不然也不会干出这档子无聊的事。”
他清朗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彻整个教室,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坐在第二排的郭恒,只听到梁嘉学继续道:“如果谁喜欢上了郭恒,我觉得最好互相都去做个检查,我今天去了,检查费也不贵,郭恒,你说对吧?”
郭恒浑身僵硬,面色像是猪肝一样的颜色。
梁嘉学再也不看他,他觉得多看一眼郭恒都是浪费时间,放下话筒就冷冷的离开了。
从那天起以后,梁嘉学除了上课,就没有出现在学校里,连学习也没有踏足图书馆。
不用为了生计打零工摆摊,也不住在学校为了学分积极参加活动,他的全部精力除了要修满毕业所需要的课时学分,最重要的,是参加了“花时”最新项目的电子研究实习。
舒婧是在和花时的科研部门的经理随便聊天时,知道那边招聘比较头疼,特别缺人,但是就是招不到合适的。
梁嘉学正好扫了一眼,就看到舒婧的聊天记录,于是说道:“招实习生吗?我可以去试试。”
“花时”的实习生一天工资都不少了,关键是,实习成功能留用,那就是真的机会。
舒婧饶有兴趣的思索了一会儿,而后道:“我把这个韦经理的微信推给你,能不能说服他用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梁嘉学搂过舒婧的腰身,笑道:“我有信心。”
梁嘉学的成绩不是问题,一直都是学院第一,只是他没有参加过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竞赛或者创意奖项,不过韦经理还是给了他机会去公司面试,并且为了检验下他的能力,还给了他实验让他实操。
梁嘉学都表现的很好。
韦经理很公事公办,没有过问他是舒婧的什么人,给了他正常的实习薪资,也和他说清楚了工作内容研发不得外泄,并且不准迟到早退,否则留任机会就没有。
核心科研部门很是戒律森严,且和旁的部门不一样,这里的同事也都是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人,科室里是白到刺眼的灯,黑夜也如白天。
舒婧和江大一个年下鲜肉在一起的事情,很快江城的圈子都知道了。
舒老爷子打电话让舒婧过去一趟,他有话要问舒婧。
舒婧问道:“要我把恒生也叫上吗?”
舒老爷子道:“不用,就你一个,我们父女俩说说话。”
舒婧答应,马上就开车过去。
舒老爷子刚吃完午饭,靠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一边听着广播,舒婧一来,舒老爷子就睁开眼,指着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个藤椅道:“躺会吧。”
舒婧躺下,舒老爷子将广播关了,说道:“你和那个梁嘉学,认真的吗?”
不怪舒老爷子这么问,当初舒婧和庄恒生在一起,也是这样高调的,这些年,舒老爷子不是不知道舒婧身边小白脸没断过,但至少舒婧做的低调,明面上她还是深情持家的舒家千金,外人瞧着也都赞许和艳羡。
舒婧淡淡道:“玩一玩罢了。”
自从庄恒生让舒婧伤神以后,舒婧就不屑于在谁的身上认真谈感情了,她能感受到梁嘉学的好,但也还是不想真的认真。
认真就会伤心,这是铁律。
舒老爷子“嗯”了一声,说道:“那你想过,和恒生离婚吗?”
舒婧道:“不想。”
大概是有怨恨的,她想让庄恒生这辈子都和她有关系,以后老了病了,医院联系的亲属也只能是她。
可舒老爷子却道:“前天,恒生来找我了,说是在考虑离婚,他知道和你说,肯定要吵架,所以让我劝劝你。”
舒婧震惊,攥着扶手直起身来,扬声道:“他这么还有脸提离婚的?!他是入赘!怎么?这些年在财务部上捞够了油水,现在吃穿不愁了,就想走人了吗?”
她顿了顿,猜到庄恒生应当是为了谁了,冷笑道:“宁穗这个贱人,恒生一定是为了她!”
舒老爷子年纪上来了,心宽许多,见到舒婧这样沉不住气,说道:“当初我反对你和恒生在一起,你还离家出走闹了许久,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从舒婧结婚以后,再到知晓庄恒生那一方面的隐疾,以至于后来舒婧给庄恒生送了个情人,舒老爷子都可说是叹服,自家女儿的婚姻生活真是越过越离谱,越过越不像话,但他是宠爱舒婧的,自小到大都依从着舒婧,所以并不会干涉。
“你当初不听我的,如今我说的你也不大会听的,恒生想离婚,那就离,只是他需要净身出户,且离婚以后,从公司离开,江城这么大,就彻底断了联系吧。”舒老爷子盘着手里的核桃,说道,“你早该离了,这么白白的耗着,离婚也不见得是坏事,你是我舒家的女儿,会有家境优渥的人家娶你的。”
舒婧心里这口气咽不下,说道:“我不会离的,他这么对我这些年,我不会这么放过他的。”
舒老爷子望着头顶上的白云,眼里清明,但是他老了,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事。
他也是了解女儿的,舒婧不会伤心,她从小就这样的,只是颇有些斗志,舒老爷子很放心舒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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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穗总算和梁嘉学联系了一个有空的时间,想要告诉他好消息。
梁嘉学其实从舒婧这些日子态度作风上的转变,已经约莫猜出来她和庄恒生肯定是婚姻更加艰难了。
见面是约在动物园,宁穗等了梁嘉学一个多小时,她带着贝雷帽和口罩,老远看到梁嘉学,那双大眼睛就弯成月牙一样,小跑着到梁嘉学面前抱着他,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守时?你平时敢这么让舒婧等你这么久吗?”
梁嘉学拉过宁穗的手,说道:“坐地铁睡着了,坐过站了,又从终点站坐过来的。”
宁穗“切”了一声,说道:“舒婧不都给你配了一辆车吗?这么不开车来?”
梁嘉学道:“开着她的车来见你,太招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