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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1 / 2)

即使知晓荒院里的陈放着沈亦的尸体,但说不定也有什么线索能了解肖狭背后的阴谋。

肖狭从侧门出来,正好是寻安从空廊转入花园的时候。

他微一偏头,看见寻安的衣角消失在视线中,眼中划过思量。

肖道长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事想请道长相助。

大太太计上心头,几乎想立刻着手行动,了却心事,遣退了下人后请肖道长在身旁落座。

夫人有何事?贫道自会竭力。

大太太压低了声音,在肖狭耳边将自己的计划托出。

肖狭听完后暗暗心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夫人既有此打算,那贫道便想个法子。

寻安还未到荒院,就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神识一探,原来是两名持.枪的士兵守在破烂的院门口。

他嗤笑一声,也不按照常规的法子走了,直接心神一动,转眼便站在贴满符纸的棺木前。

锁魂符?

符纸上有斑斑点点的黑色印记,想是棺中的亡魂挣扎欲逃出棺材时留下的痕迹。

刻意不让亡魂被阴差带回地府,还要大费周章地结阴婚,还有沈家厚重的死气

寻安手虚按在棺材上,封在棺板上的符纸震动地厉害,纷纷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棺上未落棺钉,棺木板腾起停在半空,显露出棺里横死的沈亦。

不是短命之人,可惜生不逢时,也生错了人家,碰上肖狭这个缺德东西,也是你倒霉。

第22章 作鸳鸯(6) 大太太再起歹心

寻安俯下身去细看沈亦的尸体。

除去面色紫青,唇无血色且干燥,几乎与常人无异。

沈亦入梦时穿着一件病服,映照他生前所穿衣物,此时已换上大红直裰的新人服,腰间的金色龙纹腰封中央点着一颗圆润光滑的夜明珠,手捧着鲜艳的花球,腕上系着编织好的红绳,末端打了个死结。

绸缎光亮鲜明,却越衬得可怜。

不便用手亵渎尸体,寻安神识掠过,食指在沈亦的嘴唇上方虚空一点。

食魂子母虫卵?

沈亦寡白的嘴唇张开,一颗拇指盖大小的虫卵躺在舌苔上。

薄如蝉翼的透明膜衣每隔半分便鼓动一下,仿佛下一秒触角就会刺破膜衣钻出来。

所谓食魂子母虫,被称为剧毒之虫,但本身毫无毒性。

单独的子虫或是母虫亦或者在没有孵化前脆弱无比,哪怕是稍稍用力一碰,也会致其死亡。只有子母虫皆被唤醒,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

食魂子母虫极为罕见,使用条件也苛刻无比。

作为蛊虫,下蛊之人需先将母虫寄生在自己体内,以精血饲养,又因要令其产下子虫卵,所以不能完全埋于身体中。

只能剜去一小块皮肉,将母虫卵放置在伤口处,不得愈合。期间不能有剧烈的运动,防止虫卵受伤死亡。

待母虫孵化后,还需用自己的血肉喂养七日使其成长,直到产下子虫卵后,将母虫寄生至体内,便能号令母虫。

随后将子虫卵或是孵化后的子虫放入被下蛊之人的体内,届时只要下蛊者一声令下催动母虫,再由母虫指挥子虫,从内部蚕食被下蛊人的血肉,最后连魂魄都会被吞噬地一干二净。

子虫进食的过程中,会将啃噬的皮肉和魂魄转化为能量传输给母虫寄生者,而寄生者为母虫提供营养,母虫又为子虫供给养料。

如此循环,可以说只要饲养母虫的人不死,就能利用子虫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被寄生子虫的人,除了杀死母虫别无他法,死无全尸不说,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世上,再无比这更恶毒的蛊虫了。

有野心有手段的人,一旦从恶,所产生的影响无限量。

寻安取出子虫卵,念沈亦也是可怜孩子,不想他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来世投个寻常人家吧。

寻安的手已经将将停在了沈亦眉心处,就要落下,给沈亦送去神明的福礼,念经超度。

他虽是神明,不管人间事,但如今在地府任职,死人事还是有权过问的。

却又忽然记起他现在不过置身于虚拟的游戏世界中,纵使他翻天覆海,也改变不了一个NPC的来世。

不知何时他都忘却了这是个虚构的世界,将自己真实地带入进参与者这个角色中,而不是刚开始的旁观者。

寻安惊诧于自己身份和情绪的微妙变化,差点不留神将手中的虫卵捏碎。

幕后主使设计此游戏到底有何目的呢?

他挥手将沈亦的尸体和棺木板恢复原状,转身带着满腹思虑离开。

转回偏院的路上碰见不知做何事的肖狭,左手攥着一个身窄口宽的青花瓷瓶,右手一条桑叶枝,深入瓶口几秒后抖动两下取出。

深绿的枝叶上被沾上了些许的灰白色的粉末,肖狭将枝条挥向院中,纷扬的粉晶在阳光下折射细碎的光亮。

坊间有言,前不栽桑,后不栽槐柳,当院不栽鬼拍手。

这桑树属阴,以往多用于获取桑叶饲蚕,不作为庭院住宅观赏之用。

沈府上下既无柳杨,也无桑槐,可见当初也是讲究了风水忌讳的。

平常人或许寻安并不在意,但此时出现在肖狭手中,就有必要查探一下了。

寻安生了别的心思,或许能借此机会捕捉到幕后主谋的行踪。

他闭目默念术词,催动在太上老君处学的探踪术,睁眼已是满目银白。

警告!警告!玩家若不立刻停止,系统将自动开启应急机制,一切后果由玩家自负!

寻安漠视,清冷地看向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的肖狭。

神的威压持续地施向肖狭,他的面色已经酱紫,晃动的肢体逐渐僵硬,目光落在虚无上,并不知为何自己突然便落得如此境地,尽管扼住他命运喉咙的人就站在他十米开外的地方。

脱力松开的瓷瓶打在地上,四分五裂,瓶中洒落出大片灰□□末,扑起阵阵细烟。

空气中掺杂着腐败糜烂的气味,神明嗅觉敏感,曾有邪道借此讽刺神明神类犬灵。

寻安闻出粉末由何组成,厌恶地拂去这滩肮脏之物。

01又通报了一声,寻安手掐心决,时刻准备在遁入黑暗前抓到对方的灵力波动。

肖狭抽搐两下,眼看着眼白就要翻上去,猝然幽幽中传来一声弦断,余音荡出无形的波痕。

寻安蹙起月眉,感受到弦音穿过肖狭,自己施加的威压顷刻间荡然无存。

肖狭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退回原本他站立的地方,碎裂的青花瓷瓶也自动拼凑到一起,还原了之前的模样。

事态的发展不似寻安所预料的那样,除了他自己,一切都仿佛被倒转了时间沙漏,倒带播放。

银白色从寻安眼眸中褪去,掐好的术法也不得不作罢。

但他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寻安证实了一个推测。

他的一举一动,皆在幕后之人的注视下,只要察觉到不对,就能随时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应对策略。

寻安抬眸看向散发灼灼热气的烈阳,狠狠攥紧了手掌,无形的寒气萦绕在周身,冰冻了骄阳下无精打采的绿叶繁花。

他拂袖离去,残留的寒意让廊里的肖狭打了个冷颤,环视一圈后继续挥洒着手中的桑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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