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疯狂奔逃,脸上、身上全是荆棘和树枝拉伤的伤口,鲜血横流,将褴褛的衣衫染红。田彪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有经历过如此狼狈和惨淡的逃亡,他只记得第一次如此亡命天涯是狩猎一头大黑熊的时候。那头黑熊挣脱了陷阱的桎梏,拼命冲向他和田虎。胸口一尺的伤痕,便是黑熊送给他一生的礼物。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他舍命救了田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起来。加上后来他跟随田虎南征北战,建立了许多功勋,为今日大晋的天下立下莫大的功劳。因此田虎视他为心腹,身边最为信任的臣子。
可是今日他比当日躲避黑熊更加狼狈、更加惨淡。现在已经深入密林深处,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在沈骥的帮助下,一路步履蹒跚,走得异常艰难。
他充满感激地望着沈骥,不断叹息着说道:“兄弟呀,这次全靠你了。若不是因为你及时拉着我逃出营寨,此刻只怕我们已经被那红衣大炮轰成渣滓,什么都不是。”
沈骥安慰道:“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就连主公都知道这红衣大炮的厉害,不敢轻易与之正面对战。何况是你手中只有三万兵马,而且无地利优势防御呢?”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一直逃窜,总不可能永远不面对现实吧?”田彪见后面已经没有追兵的影子,长长松了一口气,脑袋又开始活泛起来。
沈骥说道:“这密林之后便是官道,离下一座城池盖州府只有百里之遥。我们不妨先撤退到那里,稍作休整之后再议将来之事。”
“可是盖州的知府纽文忠不知道现在心中向着谁,若他是田实的心腹,那我的性命可就堪忧了。”田彪生怕被自己吞噬,非常担忧地说道。
沈骥呵呵一笑道:“大帅,那盖州知府纽文忠原本就是我的结义兄弟。他因为跟随主公南征北战取得了非常大的战功,因此被封为枢密使,官拜盖州太守,掌控着一座州府的兵马钱粮,可谓是出尽风头。不过这些年来每逢您老的生辰过节,他都有送来厚礼,您安排的几个事情他也做得非常漂亮。可以说他就是我们的心腹,绝对信得过。”
“竟有此事,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田彪懊恼地拍着自己脑袋,开始后悔平日里声色犬马,将身体掏空。如今年纪轻轻竟然记忆力严重减退,竟然连年年向自己进贡的地方官员都忘记了。
不过幸好身边还有沈骥这样的心腹,有什么问题问他就可以了。
“这里离盖州还有多远,我很累了,只怕是走不动了。”一向养尊处优的田彪当然吃不住如此高强度的奔逃。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沈骥没有办法,只好让士兵轮流背着他离开。毕竟现在还没有彻底安全,后面肯定有秦枫的追兵。这秦枫就像蜜蜂一般粘着他们的撤退军马,似乎不将其一网打尽坚决不收手似的。
“兄弟呀,我记得去往盖州要经过一座关口,名曰壶关,里面有山士奇镇守。此人是田豹的心腹,我们千万要小心谨慎,别着了他的道,被自己人暗算了那就不好。”田彪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叮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