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但阁下若是因五通之事怪罪于我,那便动手吧。赵昀何惧领教高明。”
只听空中那威严的声音继续响来:“哼,小子倒是有趣的很。你可知五通乃是本尊刚出道时降服的奴才,念他服侍甚谨,便赏他牵机之药,赠他真光之剑。只是后来他仗着有本尊撑腰,恣意妄为,非但残杀诸多处子修炼焱阳珠,更俨然以本尊代言裹挟天下。
本尊虽然心内不喜,毕竟是贫贱时留下的因果,究竟无法亲自下手,只盼着有哪家名门正派替本尊收拾了这孽障。哼,可惜这些子大小门派啊,全是一群怕事胆小的脓包,竟放任五通横行,真让本尊失望的紧。没想到竟是你小子将他杀死,了了这桩前尘,本尊还要多谢谢你。”
赵昀心内暗忖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杀这五通之时,这罗天君并没有现身阻止。瞧他的意思,早有清除五通之意,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接动手。仙霞老祖将他说的喜怒无常,不辨是非,但如今看来只是片面之词,罗天君似乎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他紧绷的神识也不由随着松弛下来,紧握剑柄的手也悄然放开,还剑入鞘,抱拳道:“我本就誓杀五通,这声谢字可不敢当。”
空中那语声威严一声,瞬时杀意深重:“你既不要本尊的谢字,便安心受死吧!你胆敢杀害本尊的奴才,就要有觉悟承受本尊的怒火。”
“原来你在玩我!”赵昀还未平息下大仇得报的波澜,再遭罗天君肆意戏耍,心潮起伏,再度拔出了威斗神剑,慨然道:“便让我试试渡劫巅峰的力量,是否只有嘴上的威力。”
“呵,就凭你也配挑战我老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声清叱之后,六星奇异奇芒倏然落地。祥云散开时,就见黑云洞前广阔平地上密密麻麻沾满了人。
当中一人,年约四十,面容清癯,古服高冠,颌下三缕紫须,顾盼之际,神武英纵,龙腾虎跃,仅是站立不动,便有震慑万物之威,自是渡劫绝顶罗天君无疑。
而在罗天君左右两畔,乃是一红衣,一蓝衣两个清丽绝色、倾国倾城的少女。红衣女名叫红叶顾,蓝衣女名叫蓝桥梦,俱是罗天君门下爱徒。刚刚那声清叱便是这红叶顾所发。
在师徒三人之后,更有一百个穿着近乎透明的白纱女子,手持琵琶、瑶琴、玉笛、碧萧、铃铛诸乐器,俱是有出尘之姿,妙曼之态,袅袅娉娉,一时夺人眼目。
心知眼前乃是死关大劫,听到红叶顾不屑讥笑,赵昀只是略微失态,随即稳住心神,将目光牢牢锁定罗天君,脸上更露出一丝冷然微笑:“配不配挑战,一试便知。”
蓝桥梦抢出一步,手中倏然幻化出一柄短小石杵,满不在乎的看着赵昀,道:“渡劫之下皆蝼蚁,杀只土狗而已,焉用的上牛刀?何必老师纡尊降贵,一招之内,你的人头就会被我捣梦杵击碎。”
红叶顾娇嗔道:“梦梦,好讨厌。非要抢我功劳,是要讨老师喜欢吗?不行,这小子属于我的红枫刀,你乖乖给我退下。”
蓝桥梦扭嘴一笑,露出得意欢畅笑容:“顾顾啊,我已抢在前头,你现在才说,未免太晚了吧?再说,这小子又不是什么渡劫境界的,只是一合之敌,你有什么争头的?再闹,老师可不欢喜你了。是吧,老师?”
她们两人浑不把赵昀当做一回事,口口声声赵昀都是辣鸡土狗,分明是一种从心底的蔑视,亦轻易断判赵昀命运。
赵昀却出奇的没有任何恼怒,他反而心如止水,竭力保持平静。怒火只该用在剑招上,言语的愤怒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何况以他眼力,也丝毫看不出两女的修为境界,是以暗暗警惕戒备:“这两个女子虽然看着水灵娇弱,但既为罗天君徒弟,必有真才实学,说不定这两女也有渡劫或者大乘修为,我只有小心应对。”
赵昀沉步往前踏进,每一步的步伐都是那么坚定有力,每一步的距离都是那么匀称协同,足见他的心态确已由初时的不安转为镇静从容。
“大仇已报,我身无悔。能领教渡劫神通,亦是我剑道路上一大幸事。不论成败生死,不辜负威斗便是。”
一灵贯注,一心痴狂,赵昀微笑横剑:“你们何必争吵,若决断不下出战之人,不妨两人同上,我一并领教了!”
好狂的语气!好自负的神态!好傻的宣言!
这黑衣少年是根本没有认清形势吧?
一百个白纱少女都是愕然的望着赵昀,眼神里是嘲笑是厌恶是悲悯。
传闻中绝世翩然的美少年早已刀疤醒目,只剩下徒然傲气。但在罗天君碾压级的实力面前,所谓的傲气只是无自知之明的愚蠢笑话。
蓝桥梦道:“好小子,胆子还凑合,到底还算有个优点。那我必须要一招送你下黄泉,才可让你称心如意了。”回头道:“顾顾啊,别闹了,回头我送你一只思梦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