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道:“三弟你虽是面容全变,他人不知你身份,金龙令自然也成了空谈。但难保有人会从你剑术上瞧出端倪,你必须更加谨慎。攀登剑道顶峰之路坎坷不断,我坚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钱江又对李洁洁一拱手道:“李姑娘,多谢你多次援手。后会有期!”
李洁洁轻轻一笑:“谢什么?你这个人,倒也有趣。”
钱江一愣:“李姑娘似乎对我没那么冷淡了呢。”又想道:“三弟对我情深义重,报答也不在一时。回转天元宗后,若是能侥幸逃脱责罚,必须用心修炼,尽快成为宗主心腹。我在天元宗里,便是他的一个眼线。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尽快通知于他。但听三弟语气,早晚要与天元宗乃至凌云观一战,到时师门与兄弟间,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道不尽珍重,诉不尽留情,钱江提起梨花枪,念动天元御气术,倏的飞到半空,回首相遇赵昀送别目光,眼中不觉已有了泪花,却是强硬心肠,瞬化为一道紫金色气息,消失不见。
赵昀望着天空中飘荡白云,纷作龙虎聚散之形,不由叹了口气。
却听李洁洁玉指“咚咚咚”的敲击桌面,疑惑问道:“丑家伙,你不是着急赶路吗?钱江巴巴的要教你御气术,你竟然满口拒绝,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赵昀淡眉一皱,扭过了头不去瞧她:“我看是你耳朵聋了吧。我刚刚难道没有说清楚原因吗?而且,这又与你何干?”
李洁洁“突”的站起娉婷身子,不由分说,玉指已弹到赵昀后脑壳之上,随即嗤之以鼻的笑声如银铃般在风中摇晃:“切,我是看不惯你拙劣的演技,实在是辣眼睛啊。告诉你,我可是法眼如炬,英明神武。嘻嘻,若你真学了天元御气术,天元宗溯本追源,以你凌云观叛徒的身份,钱江这般明目张胆乱传法术,无异于同为叛逆,自是要受严酷重罚。但钱江,能明白你的顾虑吗?你这样子,只会让他更觉得亏欠于你。你知道吗?”
赵昀没好气道:“李洁洁,明知故问,很烦的,你不知道吗?还以为你两天安分下来了,没想到还是本性难移。”
李洁洁咯咯娇笑:“想我不烦你?你想的美呢!你答应过我,要有问必答哦。嘻嘻,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跟你说,这一年时间,能时时领略我动听如乐的声音,真是给你白占便宜了呢。”
赵昀、李洁洁两人随后也即上路。一路纵马疾行,便有一路刁蛮温柔相伴,实在让赵昀如鲠在喉,难以消受。
这一日未时,两人正拍马经过一座密林,却陡闻一阵血腥味飘入鼻中。李洁洁拍手笑道:“好巧,今日还没有救治一人,还愁着今日又要落空。偏生主动送上门了。”催马便向左边岔道而去。
赵昀无奈,也只有一勒马头,调转方向,追上李洁洁。
却听前方传来一声轻蔑笑声:“关老头,武圣绝学,不过如此!但你的胆子,真让我佩服。一大把年纪,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竟敢冒犯我唐家,哼!”
赵昀探马上前,却见前头地上躺着个红脸老头,一缕长须上染满了血迹,在他左前方一把青龙偃月刀正静静的躺着。
这是?
赵昀见这人似曾相识,再联系“关老头”三字,略一回想,便想起了此人身份。
此人正是关武圣后人,纵横关洛无敌的关烁。
赵昀与关烁并不相熟相交,自那日大荒一梦幻境告破后,就再也未见过关烁,不料竟会在此不期而遇。
关烁虽是一介散修,但修为早在金丹之上,又有谁能将他逼杀至绝境,狼狈倒地,奄奄一息呢?
赵昀不由望向了左前方那个浑身缠绕黑气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