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大辺纯真早有准备,并未显现什么颜色。
“大师兄,既然这一次我亲自前来,当然不会空手相求。此事若成,自有一份厚礼答谢。其实大家同属能力界,与世俗天渊之隔,这么些年合作下来,难道贵派还不了解?而且这是我们之间的合作,外间那些杂音何必理会。”
大师兄苦笑道:“您说的我们都是能力者,近年来我也有所了解,用我师的话来说,其实天下之道,舍本同源,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你们说的天赋和觉醒,与我华夏道门的灵根灵性应该是一回事。只不过华夏体系出世自守多年,就是怕我们这些人一旦入世,会搅动俗世的安宁与繁荣。这世间的哪一次动荡不是因为强者的现世而搅动。可是贵会与我们的理念有别,一直便扎根于俗世,甚至掌控着扶桑整个社会的权力架构与秩序,如果我派助你们登陆华夏,那么要怎么向整个道门交代。”
“大师兄严重了,其实华夏世俗,也不过是儒皮法骨,本心扔就是道心。那些在俗世掌握至高无上权力的强者,你敢说他们不是奉行道家的准则?而且在我看来,所谓的师法自然,其实不过是丛林法则的另一种说辞罢了。”大辺纯真强言反驳,居然对此有着独到见解。
“这也是我道维持华夏世俗的一种手段,大辺小姐的确没有说错。如果您一定要我给出个说法,那么我能否问您一个问题?”大师兄修心养性,气度果然是极好的。
“请说。”
“如果暗夜使徒可以进入华夏拓展,那么将来其他的组织要进来,我们道门要怎么说?这么多年来,双方强者达成的默契,就这么破坏了?”
“默契并非契约,大师兄。其实这件事很好办,我之前已经说了,这只是我们两家自己内部的人才流动,别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至于成立分会的事宜,完全可以低调行事,甚至我们都可以放弃使用暗夜使徒的招牌,就算是用贵派三三派的名义,也是可以商量的,到时候你我两家共同壮大,何必拘泥于形式。”
大师兄看向大辺纯真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豪气!
她说的都说普通至极的言语,但是每一句话都带着打动人心的煽动力。如果不是大师兄自小修炼,心志坚定,只怕现在已经被她说动了。
而事实上他确实有些意动!
“此事太大,在下实在无法做主,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大辺小姐坚持,那么只能等我师回来以后,您亲自和他说吧。”
大辺纯真笑了:“大师兄想必清净久了,太过于淡薄,难道不想到俗世中走一遭去见见如今华夏的风物吗?”
“您是说?”
“我们何必等,现在请大师兄出山指路,我们星夜兼程去寻道祖他老人家如何。我们在汉中停着一架飞机,可以飞华夏任何一条航线,清晨起飞的话,很快就到了。”
“这样啊……那容我收拾一下……”
“请——”大辺纯真站起来肃手,异常的主动。
一个小时后,小天山脚下一两雷克萨斯飞驰往汉中而去。
车内亲自驾车的大辺纯真问:“大师兄,请问道祖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大师兄道:“临安。”
此言一出,大辺纯真和坐在副驾驶上那个自从出现便一言不发的乖巧女孩大辺微凉同时对视了一眼。
当清晨的曙光展露,一架直升机冲上云霄俯览巴蜀大地直奔临安而去时,临安九溪玉皇顶的吕家别墅外,也有两个老人临风对坐。
两盏醒神的淡茶,江湖入画的绝美景致,还有一览众山的凌驾气魄,都给这次交谈定下了基调。
“道祖,尝尝这是今年刚产的古法蒸青玉露,用来清口最佳。”
“吕老弟不用这么客气,你我几十年交情,兄弟相称即可。”
“不敢,我只是一俗人,不像道祖出世修炼仙道长生,或许若干年之后我这把老骨头都化成了灰,道祖依然还在呼风唤雨。”
“老弟真无需如此,早年你我一场缘法,也算是这一世的因果。其实我的底细你都清楚,只不过机缘好一些,入了道门而已。况且当年不是你帮我,哪有如今的成就。所以你吕老弟之事就是我的事,小的们解决不了,我便亲自赶来了。”
“既然如此说,那我就尊一声道兄,与你相交多年,愚弟也算懂得一些道理,机缘不可遇,因果有尽头。其实这么多年以来道兄一直执念帮我,可是小弟真是无颜相求了,若是一旦斩断了这因缘,我吕家今后如何不提,与道兄的机缘却是不舍。”
“老弟言重了。有我在,必定保你吕家富贵绵长,虽然我三三派秉承祖训不得出世,不过要照扶一两个亲近之人还是做得到的。”
“多谢道兄顾念!”吕不闻道了声谢,双手捧起茶杯相敬。
道祖也端起茶抿了一口。
“那么吕老弟跟我说句实话吧,这一次究竟是什么麻烦。”
与那些道祖的门下不同,吕布知道在此人面前绝不能隐瞒,于是叹了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道祖凝神细听,等他说完之后一掌拍在石桌上道:“老弟,你这是自误啊!”
“道兄所言极是,可是身在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这其中的尔虞我诈,乃是这世上最凶险的所在,我如果不按照官场规则行事,又如何立足。”
“我与老弟多次深谈,那钱财身外物,子孙自由福,你身在世俗当多行正事,多谋福祉,其实与我修炼之人的大道还有共通之处。如果不顺,这官不做也罢,不如随我入山去修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