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我睡了一个一点梦也没做的好觉。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我赶紧摸旁边,没有珍珠。
这个王八羔子居然能从吴律师的床上把珍珠偷走?!
我一下就急了,正要嚷嚷,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珍珠的笑声。
吴律师正和珍珠在厨房里鼓捣什么,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开着抽油烟机我听不清。我又躺会床上,努力想回想起昨晚到底梦见了什么。
可是我怎么记不清了。
只有一张女人的脸,模模糊糊,可我知道在梦里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对我说,什么什么东西在抽屉里。谁的抽屉?什么东西?在哪?
有什么用?
我把眼睛使劲闭了一会儿,又睁开,把手机摸出来看。
有几个王晓的未接来电,还有邢大爷的微信。
“王晓来过家里,我说你去朋友家暂住。有机会面谈。”
还有一些杨姐聊完了还气不过的义愤填膺的微信。暂且不提。
我看到了袁佳发来的信息。
“今天有空吗?”
我没带吴律师一起,自己跑去跟袁佳见面。
我太想知道了,她到底想干嘛,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临走我把珍珠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口,告诉她:“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妈妈怎么了,理直气壮怎么了?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十一点半,约在咖啡厅。吴律师请了一上午假,把珍珠送回家,交给邢大爷。
我没有什么衣服,也没什么化妆品,还是素面朝天,袁佳来了。
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个女人妆容精致,身穿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套裙。头发整理得相当妥帖。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并不是一个抢孩子的对手的气场,而是一个大公司大部门的大领导,不可一世,说一不二,开会的时候想骂谁就骂谁,的那种气场。
虽然如此,她还是对我微笑。
开战,笑着开战。
我原来上班的时候,公司最大的LEADER也是一个女性,四十多岁,干了多年管理,自带一身狠劲儿。但是她对谁笑一笑,谁的腿就软一软。领导关怀是多么可怕,就像童年得到严厉的父母一瞬间温柔,就像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学生获得了老师的一次表扬。这些阴影深深地根种在我们这一代怂人的心中,每每有机会便开出怂逼之花。
我定了定神,告诉自己,又不是我的领导,害怕个屁。
“王晓说,你把孩子藏起来了。”她笑得特别温和。
“孩子在她姥爷那儿。这个孩子比我亲生的还亲。”我也很平静,只是陈述事实。“我自己生不出孩子,你知道的。说起来,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让她离开我。”
“我能理解你。”袁佳笑着说。“可以说,我比别人更理解你。”
不过是场面话,我心想。
“我和王晓确认关系到现在,一年多了。从来没有避孕过。”她说。
这么恶心的事儿告诉我干嘛?等等......
“你意思是......”我心彻底凉了。
“一年前,我开始去医院检查。我根本就不排卵。卵巢萎缩了,什么功能都没有。打针吃药,受了多少罪,终于宣判死刑了。”她动情地说。不是什么公司的领导,只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我想起吴律师说,王晓曾经撞树87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