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谨诗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羞怒,但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意,说道:“让陆总见笑了。”
她坐到了沙发上,神色自若地对甘远说道:“甘特助,给陆先生上茶。”
陆方靳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姿态闲适散漫,举手投足间却洋溢着满满的尊贵气息。
穆谨诗目光平静,却早已不着痕迹地将他从头发丝到鞋尖都细致打量了一遍。
鞋子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限量款,西装是香家的当季最新款,手腕上的镶钻手表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看来他现在的身份非富即贵,今非昔比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十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没戴婚戒……所以说,他还没有结婚吗?
穆谨诗暗自猜想着,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不知道陆先生的合作合同做好了吗?”穆谨诗接过甘远递上的茶壶和杯子,亲手给陆方靳倒了一杯君山银针。
茶香四溢,他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神色矜冷道:“没有合同。”
穆谨诗给自己倒茶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抬起眉,不疾不徐道:“那陆先生要怎么个谈法?”
陆方靳放下手里的紫砂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磕在茶几上,眼底一片深谙,看不清丝毫情绪。
“我要买你手里的穆氏股份。”他一字一顿地陈述道。
“你买我的股份做什么?”穆谨诗有些疑惑,抬起大眼看他,却与他的视线猝不及防相撞,他的目光冷漠,淡静,冰寒,穆谨诗心里暗暗刺痛了一下。
“我只做生意,不谈缘由。穆小姐卖还是不卖?如果不卖,据我所知穆氏可支配的资金不足五千万,而跟沈氏谈崩的合作案,至少要填补两千万空缺,欠银行到期贷款两千万,工厂投入最少三千万,还不算其他旗下商店,子公司等等运营成本,迫在眉睫,等着破产吗?”他从容淡定,娓娓道来。
这一字一句都像钢针一样扎在穆谨诗的心头,本就因为失血而苍白的面色此时更甚。如果不是这么多事情接踵而至,大舅父又怎么会忙得焦头连连发病?
眼下除了卖股份,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得到大批流动资金保证集团的正常运作了。
再说穆氏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散股,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是在一家人手里,分别是大舅父,二舅父,她妈妈各占百分之二十,外公的百分之十后来给了表哥,她妈妈的股份给了她,舅舅因为大学时的那件事,也拨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她作为补偿。
所以穆氏最大的持股人是她。
“我卖,我卖。”片刻思量之后,穆谨诗选择妥协,她只卖掉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好了。
“我要你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少一股都不买。”陆方靳又端起了茶杯,他慢悠悠地品着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穆谨诗的神色一僵,看着他绯色的唇瓣,忽然记起昨晚那个神经病。
会不会是他?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用不着卖这么多股份。”穆谨诗回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