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市长,能否赏光陪我吃个便饭?只是老朋友坐坐,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早上还有点事,下午,可以吗?”夏雨辰道。
“当然可以了,你先忙你的!”潘蓉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挂断了电话,潘蓉脱下丝质的睡衣,面带笑容走进宽大的浴室。躺在浴缸里,她闭上双眼,纤手在水中滑过自己的肌肤。
夏雨辰没有想过潘蓉会找自己说什么,不过,他已经听以前的同事透露说,莱州市的一些官员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他的联系方式以及他家的地址,只是他还没有遇到过而已。
今天,方晓悠一到实验室就忙开了,为下周要进行的大实验做准备。每一次开始大实验时,都要研究组的组长通报,然后排时间。前两天,郑华已经报上去了,因此大家都开始做准备,这种大实验一年只有两三次,每次都要准备许多的材料,这样的话,结束后就会有大批的数据,文章也就容易写了。虽然只工作了两个多月,可她还是感觉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现在又知道朱老师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工作成绩来让他看看,她不是靠着关系进去又不干活的人。
实验室地方不大,设备又是有限,所有的设备几乎都要排队使用。因为明天要去见夏家父母,她肯定一整天都不能来上班,只有今天多干一些。因此,她今天很早就来到了实验室,等到上班时间其他人到来时,她已经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了。
“方晓悠,你过来下!”她正在超净台前处理实验样品,就听见身后朱老师叫她。
“马上!”还好她马上就要准备完了,没让朱老师等太久,她就把台子收拾好。
“朱老师,什么事?”等她站起身回过头,才发现朱老师在门口靠着桌子站着。看他的脸色,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有些害怕,低着头走过去。
郑华和其他几个人都在,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准备走。
“你们都坐着,有件事我要说。”朱老师的声音表面他很不高兴,大家都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郑华,这张申请表是你报的?”朱老师说,郑华走过去接到手里,看了下点头。
“谁让你报上去的?”朱老师问。
郑华不明白,有些茫然地望着朱老师。
“你们现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往上报。”朱老师道。
“朱老师,昨天下午陈老师那边打电话来问我们要不要排,说是要在下班前把名单报上去。您不是去开会了吗?我就登记了下报到陈老师那里了。”郑华解释道。
“你是听我的还是陈老师的?”朱老师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大家都不解地互相看着。
“当,当然是您!”郑华道。
“那我说要报了吗?这名单上的实验,是我全部都同意的吗?问都不问我,就自作主张!”朱老师说,大家都害怕了,实验室里安静地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
郑华低着头,不敢直视朱老师那双眼。
“方晓悠,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参与这次的大实验?”朱老师道。
方晓悠不明白了,他又没说不让,而且,课题是老早就定下来的,怎么现在要改了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望着朱老师。
“我看就是你把别人都带坏了。以为有人给你做靠山,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吗?”朱老师的话锋一转,没有人搞得懂他为什么这么说。
方晓悠完全是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没有!”她说,的确,她从来都没有因为有人支持她就为所欲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次的实验,你不用做了,好好反省吧!”朱老师对她说完,又对众人说,“你们最好别忘了,你们每个人都花着我的钱,要是不经我的允许擅自做主,后果自己想着办!”说完,他就走了,剩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人。
方晓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险些流下来。
朱老师又转回来,说:“除了方晓悠,你们剩下的人都重新写申请,郑华汇总一下拿到我这里来。”
这下,眼泪真的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方晓悠站在水池边,低下头。
其他人都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走过去安慰她,甚至连个给她纸巾擦眼泪的人都没有。
——我来这里,是不是个错误?
双手扶着水池边站了好久,别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将流泪的印迹一并洗去。
走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开始思考了。
虽然不明白朱老师为什么这样针对她,可是,毫无疑问,他是有目的的。工作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她在先前和医科院合作的那个实验得到了一些不成样的结果外,实验室没有一个人的课题有个可以看得过去的成绩。对于方晓悠和郑华来说,新职工有个半年的试用期,年底要考核,考核不通过的话,单位就直接可以解除聘用。而其他人,也都是有压力的。所以,大家都在努力,期待着这次大实验可以拿到一堆数据,整理整理可以投个国内的杂志,即便不能是核心期刊也罢,至少是篇文章,拿出来也好看些。可是,朱老师单单不让方晓悠参与这次大实验,会不会是不让她出文章呢?这是为什么呢?之前那个实验,结果乱成那样,他还要让她写文章。是她说数据没法解释,需要多做几次平行试验,看看结果怎样才行。这次为什么不让她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