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上了二楼之后,找到沫沫的房间推门进去。
“小沫沫,你怎么样……啊!”
低呼一声,小沫沫居然晕倒了!
连忙上前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沫沫扶了起来。
地上的清粥洒了一地,她的嘴巴还沾着一些,想来是身子已经虚弱到喝粥都没有力气的地步了?
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但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想来早已昏迷了多时。
要是他此刻不上来查看,只怕这小小的身子尸体也都冰凉了吧?
连忙将沫沫抱到床上,白泽也脱了靴子,坐在她的身后,双手撑住她的后背,运气为她续命。
一刻钟之后,怀里的小姑娘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虚弱的看着白泽,干涸的嘴唇艰难的阖动,“白……白少爷……我、我还活着吗?”
白泽坚定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温柔笑道,“你没事的,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很快就会痊愈。”
“恩。”沫沫也只是轻轻的点头,可眼底依旧是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期待,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清楚,恐怕熬不了几天了。
“来,你先起来喝口水。”白泽将默默扶起来,靠在床边。
他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吹温了,凑在她嘴边。
沫沫受宠若惊,艰难的晃了晃她的小脑袋,“不,白少爷,我只是一个丫头,一个下人,怎么能让主子伺候我呢?这水我不能喝。”
常年被奴役,被压迫,已经使她从骨子里带上了一股奴性,根本就不敢接白泽凑过来的水。
白泽勾唇一笑,用戏谑的眼神说道,“你不自己喝,莫非要我嘴对嘴喂你喝?”
他习惯了调戏小姑娘,死性不改,此刻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调戏的对象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妹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打开了这个柔弱小女孩的情窦。
沫沫骤然脸烧得跟火烧云似的,忙的低下头去白泽手中接过水杯,‘咕噜咕噜——’一鼓作气,将水全都喝了下去,随后又怯懦的将杯子还给了白泽。
白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眯着眼睛笑道,“这就对了嘛。”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包桂花糖,“方才我逛街的时候,想到你们小女孩应该都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也给你带了一包,你尝尝吧。”
拨开了一块,温柔的凑到了沫沫的唇边,沫沫先是愣了愣,随后微微张开小嘴,将那松软甜美的桂花糕咽了下去。
才刚刚品尝到那一丝香甜,小女孩的眼泪便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像是随时要哭的背过气去。
这可把白泽吓坏了,连忙拍着她的后背,担忧的问道。
“怎么啦?是不是病发了?还是噎到了?你别哭啊,要不要喝水?给个话?”
可不管他怎么问沫沫,她都只是轻轻的摇头,最后将那口桂花糕咽下去之后。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被子,低声啜泣道。
“白少爷,这是我第一次吃糖,在天澜国,每颗糖的价格是一百两银子,我和家人连饭都吃不上了,更不要说买糖,我从一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知道甜是什么滋味?”
白泽的眼眶猛的一红,感觉心房最柔软的地方忽然颤动了一下……
一个十岁的女孩,因为吃到了一颗糖而感动的差点背过气去?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想来他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
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知道天澜国一向备受战火的摧残,也知道鬼藤国这些年来是如何欺压这个原本就弱小的国家?
可他没有想到,天澜国的百姓,已经凄惨到连吃一颗糖都是奢求了吗?
一向稳如泰山的白泽,此刻激动的浑身都在轻微的发颤,他忽然紧紧将小沫沫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温柔的声音在沫沫耳边如清风般掠过,眼角的朱砂痣,耀眼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