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不知啊。”
“不知,你掌管这人丁俸禄之事,户籍不明还拨付银两,真是大胆。”
“啊,小人哪敢啊,这都是史部交来的名册,工部造了册,交由史部审核,才给到户部,大人明察。”
“那你把今年拨付的名册拿来。”
户部拨付火药厂的工银当中,有三人的户籍不祥,无人过问。
曾孝又到史部和工部核对,这三人十分奇怪,不但户籍不祥,住址也不祥。
冬雪与秋雨知道出了事,让门人火速找到这三人的家眷。但史部和户部的人一出门,就被内卫扣住了,原来洪小九刚下了令,任何官员不得离宫。
荆舟被传唤至内阁偏厅,那里通常是找各部问话之地,有主案和副案,主薄记录。
“堂下何人?”
“下官工部侍郎荆舟。”
“火药厂的花名册上,为何有三人不祥,你可知晓?”
“下官不知,这用人一事,向来是史部选拔录用,工部只是管辖。”
“那史部招来东人北人为你做事,你也不过问?”
“下官失职,请主堂大人降罪。”
“降罪,你可知道,那火药厂所有人的性命,皆付之一炬,洪大人定是要严查的,你还不把知道的一一说出。”
“唉,也怪我,当初火药厂兴建之初,忙着用人,也没过问这几人的底细,如今出了事,我无话可说,几位大人,火药厂是工部管辖,下官难辞其咎,愿以死负罪。”
“死,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荆舟,量你平日是个正直之人,也为西城做了不少事,成在火药厂,败也在火药厂,名册之事,暂不与你议论,这每月的工银,都是工部先造册,再交史部核准,史部的人,就没有说过什么?”
“人是他们安排的,能有何话说。”
“好,传史部主薄。”
不传侍郎传主薄,把冬雪吓得不轻,呆在内阁门前,胆颤心惊。
主薄到了堂上,哪见过这般阵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罪人史部主薄万青山。”
“那你可知,火药厂名册中有三人户籍不祥之事,当初是你造的册吗?”
“不是,是史部负责火药厂的史造。”
“史造何在,带上来。”
“回大人话,他前些时日告病回乡了。”
“去哪了?”
“好像是去南城了。”
“来人,快给白虎城飞鸽传书,将这史造抓因来。”
负责录用官员造册的人叫史造,各部下属的机构要用人,也经史造之手,先行造册,交主司审理,得主薄同意后,再交由侍郎审核,盖了印信之后,才能收录入档,每月的俸禄,也都按照初入的档文来支付,史造只管进不管出。
三人成了神秘之人,家住何处,无人得知。
火药厂还有个规矩,进去之后,三月内不得回家,也只有火药厂的主事和分房的管事,才知道工人的具体情况,现在人都死了,也无从问起。
曾孝将此消息,火速向洪小九禀报。
卢小七带着人出了城,将火药厂名册公示,让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巧的是,一日之内火药厂的尸体除了那三具无户籍外,全被领走。
显然,是这三人做了手脚。
卢小七回到长乐府,已是天黑,忙了一天,城王吩咐厨房加了菜,与洪小九和卢小七同桌吃饭,倒了酒,算是清清愁郁。
“听说曾孝查出三名无籍人员,有无结果?”
“没查到,只有那火药房的主事,才知三人住处。”
“那尸体也没人认领,想必就是谋事之人了,隐藏了三年,不容易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史部报的名册,一直也没过问无籍之事。”
“是啊,不但是史部,户部和工部,也都没当是一回事。”
“那这三部的主事,是不是要——”
“不,再等等,太师党如此嚣张,背后必有人撑腰,不可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