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城与东关城之间有一个集市,住着一些外来人,没有土地,没有营生,靠着在酉城或是东关城做点苦力,尽管如此,相比南城的战乱,东城的内乱和北城的贫瘠,这些人十分的知足,他们唯一的信仰是平安,不想再流浪,并希望有一天子女能够进入西城爱教,并成为西城的后代。
西人称那里为难民集。
这些天,住在难民集里的上百户人家,都收到了银子,从天而降,但人们知道,这是云中燕给的,这个侠盗,每隔几个月,就会把银子扔进窗户,而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无人知道。难民集没人提起云中燕,因为酉州和东关城都在通辑此人,一但与他有关联,就会满门抄斩。
得到了银子,人们却不敢花,藏了起来,等风头过后再花,人们心中为云中燕祈祷着,希望他不要被抓住,而张贴在集镇两边公示栏里的通辑令,是人们心中的一块石头。
梅十三来到了难民集,他得到消息,云中燕昨夜来过这里。
向问天和杜如海坐在茶舍里,捕快们则四处寻找着,孟如梦跟着梅十三,来到了至东的一头。
“往前五里地,就是东关城了,你看,能看见东关城的影子。”
“你去过那儿吗?”
“去过,我家在那有生意,去过好几次呢。”
“你家的生意做得真大,不过最近这去中燕闹得很凶,要留意一些。”
“放心吧,我爹安排了人手,只要云中燕一出现,肯定能抓住他。”
“听说这里有地下黑市,说不定能打听到消息。”
“黑市,哪来的黑市。”
“线人是这么说的,他还说,这云中燕是个劫富救贫的侠盗。”
“侠盗,那可不一定。”
“咱们回去吧,我得找那个线人问问。”
“我也要去,你的线人是谁啊?”
“你不能去。”
“为什么啊?”
“你如见到了我的线人,他肯定得死,这是规矩。”
“什么破规矩,他不是和我们一边的嘛。”
“听话,去找向捕头。”
梅十三很迷茫,云中燕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将偷来的银子用来救济这些难民,尽管如此,这样的行为也是不允许的,他是贼,犯了事,就得要抓起来。
线人是个中年男子,去年在西城马帮做事,后来家人来了,就搬到了这里,他现在靠着马帮的熟人,在东关城做一些事,就在昨天夜时,他收到了一锭银子,足足有五两,邻居们也收到了银子,但没人说出来。
“这不是官银,是酉贵县钱庄的,听说去年那里丢失了银子,没想到在这出现了。”
“你没听见动静吗?”
“听见了,我睡得晚,听见有人在走动,响了一下,便起来看看,屋里就有一锭银子,邻居家也亮了灯,也收到了银子。”
“看来这个云中燕,就住在这附近。”
“是啊,南头有家铁匠铺,住着个怪人,从来不与人说话,请他打铁,告诉他一声就行,那些过路的要钉个马掌,也就收五十文钱,集子里的人去,有时候不收钱,前些天我去修菜刀,他也没收钱,这集子里的人我都认得,只有他最有嫌疑。”
“那我得去看看。”
铁匠铺里,一个四十出头的铁匠在打铁,身体壮实,抡着铁锤敲打着马掌,过往的客商很多,修巴掌的人也多,生意也就很好,钱放在门口的木盒子里,大概昨日忘记收了,也有好几百文。
梅十三走进铁匠铺,里面除了铁器之外,还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坛酒,还有一盘花生米,他就坐了下来,打开酒坛,是西城玫瑰坊的酒,不由得闻了又闻。
“官爷,你要是想喝,就尽管喝吧!”
“我正在办差呢,哪能喝酒。”
“喝了酒,也能办差,那些捕快,不也都这样吗。”
“我不一样,只有两件事能让我喝酒。”
“什么样的事?”
“高兴和忧愁的时候。”
“官爷是个性情中人,你到此处,不是钉马掌吧?”
“不是,我就是想来看看,听说你这里生意很好。”
“承蒙大家照顾,还不错。”
“你是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