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小史喝了碗水,有些抱怨地巡视着,走到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见碗里的食物放着,不由得喝道:“你这东西,不吃也罢,今日就不给你吃了。”
一披头散发的囚犯上前道:“外面怎么样了?”
小史道:“什么怎么样了,你都成这样了,还管外面什么样?”
囚犯道:“城后下葬了吗,朝中大乱了吗,有人行剌城王吗?”
小史道:“这些关你什么事,你就等着大赦吧,说不定城王一开心,就把你给放了。”
囚犯笑道:“放我,他放谁都不会放我。”
小史道:“那可说不准,昨日有个内阁大学士,本来要被杀的,被贬到亥州当县令去了。”
囚犯道:“谁啊?”
小史道:“听说姓唐,唉,都怪他那夫人,收了北人的金子,要做北人的奸细,不过城王开恩,在这节骨眼上不想杀人,要不然,那姓唐的怕是活不成了,你也一样,这城后死了,城王就成正的了,他一开心,说不定就会大赦,到时候啊,你就可以回家与你娘子团圆了。”
囚犯傻笑着,走了几步,卷缩在角落里。
小史便离开了,走到桌前坐下,另一小史走了过来,二人开始说话。
“喂,最边上的犯人犯了什么事,怎么饭都不吃?”
“那间牢房啊,关着的可是个大人物,你不知道吗?”
“我今日才换班过来,不知道啊,关的是谁啊?”
“哎哟,那里关的可是内阁首辅钟响,咱们西城的右相。”
“啊,我的天啦,那就是相国大人吗,怎么沦落至此?”
“叛国贼,还相国大人,城王待他如此,他却如此回报,还有脸活着。”
“我就说了,怎么饭都吃不下,原来是内心愧疚,这些人,做了大官,不忠心于王,反倒谋私利,不坐牢才怪。”
“可不是,这牢里关着两个相国了。”
“是啊,那一个,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能挺到现在,也不容易,不过这新进来的,正值年华,死了着实可惜,所以啊,还是做个普通人好,位高权重有什么用,有朝一日得罪了王权,还不是一样等死,想想他们以前多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侯拜相,现在啊,不过是阶下囚。”
“别说了,让他们听见了,难免会伤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牢头走进来道:“开门,有人探监。”
小史道:“头,是谁探监啊?”
牢头道:“话这么多,把南边九号门打开,你们出去。”
小史急忙拿着钥匙去开门,然后二人走了出去。
牢头恭敬的带着春风进了牢房,然后也走了出去。
九号牢房关着的,正是化太师,年纪大了,病也多了,近日骨病多犯,颤抖不已。
“恩师,你没事吧?”
“是春风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西城寺吗?”
“那没我什么事,我想来看看你。”
“你堂堂的二品监察史,怎么会没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恩师放心,出不了事,城王令我监督城中百官家属,故而没有到西城寺。”
“原来是这样,我听牢史们说,官员都被叫到西城寺,还调来白虎军围了西城寺,这是要清算独孤党啊。”
“哪还有什么独孤党,近几日都被洪小九给抓了。”
“唉,城后也算是死不瞑目了,一个马夫,竟然夺了独孤氏的江山,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不过好在,我的门生都在,只要大家沉得住气,就能成事。”
“恩师,我已与北人联盟,他们会在西城谋事,有外援的帮助,事情就好办得多。”
“如此甚好,也不会孤军无援,你在这个位置上不容易,一定要取得江氏的信任,拉拢朝中高官,早握重权,我听说内阁首辅也给抓进来了,这可是个机会。”
“不止是内阁首辅抓起来了,那内阁学士唐敬宗,也被贬到亥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