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极失手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现在进入了长乐府的大牢,几乎没有活着的机会。
城王念其是独孤一脉,让洪小九把他放了,但放人之前,洪小九想问出点什么来。
毕竟,剌杀城王不是小事,到底还有多少剌客,剌客的名单又是何人?
内阁大学士谭正带来了城王的手谕,在大厅等着洪小九放人,他喝着茶,城后死了,宫里乱成一团,内阁首辅又被抓,似乎一切都明了起来,他是个聪明人,能找着清静的地方,自然是要避一避,因此他对洪小九放了话,并不急着带独孤无极走。
没有了城后的独孤无极,只能是阶下囚,就算放他出去,在西城也呆不下去。
长乐府的茶很香,就如西城的菊花,沁人心肺。
“谭大人,刑部的人求见。”
“不见。”
谭正明白,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希望他能够站出来,信歌是城后的宠臣,曾孝是信歌的弟子,虽挤进了内阁,但形势一变,各部的人也随风而动,太师党此时必定会站出来,巴结内阁中人。
一个三品的内阁学士,却成了诸多官员拉拢的对象,宫庭的争斗,有时候说变就变,而权势的倾斜,来得快,也走得快。
长乐府的门生们,都到了西城寺,剌客一事后,他们把各处围得水泄不通,但凡可疑之人,先抓起来再说。
谭正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些天真是太累了,他顺势靠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你们怎么能让谭大人睡在这里,真是没规矩。”
洪小九终于来了,手上沾满了血,血是独孤无极的,他并没有招出同党。
谭正醒来,一切在意料之中,揉了揉眼睛,假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洪大人,我可以带人走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天色尚早,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这时候宫中的厨子们,都在西城寺忙着呢,刑部的人也没那么早给你煮东西吃。”
“好啊,那就多谢洪大人了。”
“同朝为官,谭大人何必这么客气。”
“如今城王主政,不知道多少官员想攀附洪大人,没想到洪大人竟然留我一个三品吃早饭。”
“谭大人言重了,以你的人品,当朝谁人不服,你虽是三品,但过几天,说不定就是内阁首辅了。”
“那可不敢想,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怎么,谭大正不想当内阁首辅?”
“实不相瞒,下官真无心当这内阁首辅,要是能卸甲归田,岂不更好,还请洪大人替我美言几句。”
“多少人做梦都想上去,你却想下来,城王没看错你啊,我是外城人,服不了众,当不了首辅,城王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如今大势已定,只有你和唐敬宗两人,但唐敬宗太过圆滑,恐怕难当大任。”
“范大将军能力出众,定是他来率领诸位忠臣。”
“他已经是大将军了,手握兵权,城王是不会将权力集中在一个人手上的,就好像我,伴君如伴虎,谭大人是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过,城王用人不疑,谭大人大可放心。”
“听洪大人这么一说,下官心里更慌了。”
“谭大人,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过的,内阁这么多人,城王为何偏偏派你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下官愚钝。”
“走吧,早点已经上桌了,咱们尝尝长乐府的手艺。”
“好好好,吃饭要紧,吃饭要紧。”
独孤无极颤抖着,跟着谭正走出长乐府,他回头深望一眼,带着无限的仇恨,洪小九手段残忍,已经废了他的手筋,这辈子都再也无法使剑,所幸的是他还有脚,还能找到独孤氏的人,只要独孤氏不灭,便斗争到底。
谭正看着这位曾经在城后身边呼风唤雨的人,不免有些同情。
“在下奉城王之命,带无极先生离开,出了城后,便不要再来了。”
“是吗,这独孤氏的天下,就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