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张家老爷到太平府,大公子给定了亲事,张家小姐当场便给了手绢。”
“哟,那这雨采蝶没戏了。”
“做小啊。”
“也对,她这番行头,做小最合适。”
张婶切着牛肉,刀很快,手法娴熟,脸上却带着一种仇恨。
张小姐便是她的堂侄女,要不是耍了手段,她哪在这开店,早就是富家太太了。
吃着卤牛肉和卤猪脚,喝着女儿红,正午的阳光,倒也温顺了许多。
雨采蝶已经倒了三碗凉茶。
“你这茶怎么煮的?”
“就是老茶,放了些薄荷和冰糖。”
“我就说,怎么喝起来是冰凉的,还有一些甜味,这以好的东西,怎么不卖?”
“他们不会煮。”
“哟,还是独门之道,也对,有些好东西,没必要与人分享。”
“九爷要高兴,每天我都煮给你喝。”
“好啊,以后每天都到你这喝。”
“我要走了。”
“走,去哪?”
“没生意,活不下去了。”
“也对,鬼都没有几个,哪还有生意,你走了,我就喝不上凉茶了。”
“有缘自会相见。”
“有点道理,还有酒没,再来半斤。”
“你不是还要干活吗?”
“没事,不是有提督爷在嘛,再来半斤,又不是不给钱,今儿喝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喝上。”
“只要九爷想,任何时候都喝得上。”
“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不找个人嫁了?”
“我是寡妇,没人要。”
“你男人是怎么死的?”
“害了大病。”
“那他定是个幸福的人,每天能喝上凉茶,还能喝上温酒。”
“可惜他命短。”
“为什么要走?”
“大家都走,我留下来做什么。”
“都走?”
“是啊,老鬼,布衣都走。”
“这就怪了,好好的为何要走?”
“再不走,仗打起来,倒霉的还不得是百姓。”
“打仗,打什么仗,我怎么不知道?”
“西城要打过来了,你不知道,九爷是装不知道吧?”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西城要打过来了吗,为什么啊?”
“我哪知道。”
“那是谣言。”
“谣言,梅剑山庄的人都走了,怎么可能是谣言。”
“谁走了?”
“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
梅九什么也不知道,他已经有好些天没去梅剑山庄了,梅问天有什么事,都会让他去办,他就住在总管府,就连张家小姐来,也是个意外,但他想不到的是,梅剑山庄的人会走。
难道真的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