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玲把江晓风递给公主,上前道:“城后,可否让我抱一抱小王子?”
西城后怔了怔,随即道:“都是你们的孩子,当然能抱,来来来,看看谁来了,这位可是大娘。”
梅香玲赶紧接过来,孩子便不哭了。
“哟,这孩子,跟大娘要亲一些啊。”
西城后打趣道。
公主道:“那都是一家人,定是亲啊,哭了半响了,总算消停了下来。”
这一抱,就脱不了手,一放下,独孤雷就哭,巧也巧了,那江晓风见了生母,也乖乖地睡了。
“当初,我就不该和梅庄主定什么盟约,让孩子五岁后去南城,睢睢,都等不及了,既然孩子亲你,你就留下来,这几日闹腾得厉害,御医们也没有办法,总算是有消停的时候,也让雪儿睡睡觉。”西城后见外孙终于平静,又操心起女儿的事。
公主道:“我没事。”
梅香玲道:“听说小王子害了一个月的病,想必公主这一个月都没睡好,既然这样,我与燕妹妹就住在这里吧,也好有个照应,这孩子亲我,我就多抱抱,让公主也喘口气。”
哪有亲生儿子不想着母亲的。
这个时候,要再把孩子换回来,可万万不能了,毕竟小王子脖子上的胎记那么明显。
梅香玲和慕容燕在宫里住了下来,一个房间三个孩子,倒也不吵闹,公主抱着江晓风,偶尔也换换小瑶叶,一家人其乐融融,城后在边上打着下手,照顾着三个孩子,像个普通的外婆,梅家的人和玄宗门的人,自然也在边上候着。
宫中难免有些议论。
“你们知道吗,小王子的病快好了。”
“是吗,驸马要是回来见到小王子好了,那得有多高兴。”
“说来也怪,这梅夫人进了宫,小王子就不闹了,只认她。”
“还有认错娘的?”
“谁知道呢,这梅夫人待人和善,长乐府收养了那么多孤儿,小王子自是亲她。”
“这小王子也怪可怜的,这么小就得了这怪病。”
“可说不准,八成是那游医骗人的,谁家小孩还没个病,我娘说,生我下来一个月,我就害了病,病了半年才好,差点就把我扔了。”
“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候着,都没睡过好觉,这下好了,执事会让我们睡一觉了。”
“执事方才来了,让咱们先休息半天。”
“那赶紧回去睡觉吧,别到了晚上打不起精神。”
宫里的规则,半分也不能怠慢,宫女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要有分寸,这两个宫女私下议论小王子的事,也是犯了忌讳,好在并无旁人,内务府的官史又不在,自然是没事,但梅香玲进宫,让守在公主殿前的宫女们都松了口气,晚上小王子只是哭了一会,就熟睡了。
一个月,宫女们日夜守在公主殿上,大气不敢喘。
言正也睡了个好觉,早早起来,在堂上问事,大小执事都来禀报,宫中一切正常,这才洗漱一番,换了官服,来到公主殿前听差。
朝中无王,公主又不得闲,早朝之事也就免了,各部有事,要么找大将军,要么找万户府,来宫中的官员并不多,钟响主持着政事,在宫前的院子里办差,所有的官员进宫面见公主,都得先见钟响。
看着三位夫人在公主殿上乐呵呵的,言正的心里,却有所担忧。
只道是:
天眼初开万物生,母子相见假亦真;
一朝成王解身世,却道幼时险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