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
随着报信人的一句话,富贵坊炸开了锅,生死已成定局,成败已成定局,布条被扔了一地,人走了不少,留下来的大多是押了杀手榜的其他人,尽管无望,却也没有输得那么快,也有人追加赌注,名字换成了江玉喜。
江玉喜身边不缺女人,更不缺武功高强的女人。
西城二女世间绝,日月共赏文武雪。
这人世间,还有谁比江玉喜更幸运,能得西城两大绝世美女,得其一已让人嫉妒至死,得其二也就罢了,还娶了梅剑山庄的大小姐和慕容门的大小姐,这不是天作之合,这是老天太不公平,把这西城最好的女人,都赏给了江玉喜。
这样的人被追杀,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当初在菊园,秋如雪的那一吻,让西城多少男儿断了魂,就凭这个,西城就有很多人想让江玉喜死。
而今,江湖追杀令下,江玉喜身边偏偏又多了一个女人,一个半招就将一流杀手蒋金劈为两半的女人。
可悲,可恨。
报信人不止一个,各大赌坊都有百里加急,蒋金已死,像西瓜一样被劈成两半,剑太快,半个时辰后,五脏才垮了下来,血才开始流,蒋金甚至还在颤抖,他的手握着刀,刀还在鞘里,像还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在走了两家赌坊后,徐富贵才死了心,游荡在街头,谋划着再借一百两,说不定能东山再起。走着走着,富贵坊的伙计就来了,徐富贵撒腿就跑,伙计们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徐富贵,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那姑娘也抵不了债。”
赌棍徐富贵,是方圆十里的无赖,好不容易成亲生女,又把夫人给打跑了,女儿长到十六岁,让他押在赌场多年,现在输得精光,新账旧账一块算,就算十个女儿也还不清他的债。
富贵坊还算讲理,拿了字据到徐家,带走了徐金花,让其在秦家府里当差,好吃好穿,从此改姓秦,名银花。
徐富贵跑了几条街,躲了几拨人,总算保住了命,摸着进了一家酒楼,在厨房里偷了一只烤鸭,躲在一巷子的黑暗处狼吞虎咽。
次日,徐富贵摸到秦家后院,看见女儿穿戴整齐,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唤来一老婆婆,言明身份,老婆婆以为是穷苦人家,也就叫来姑娘相见,父女隔着门缝,多有伤感。
“金花,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
“还能怎么着,爹,往后你别赌了,咱家的地没了,房子也没了,现在我也没了,你一个人无居无所的,找个正经事做吧,只要命还在,只要有双手在,也还能过日子的。”
“唉,都怪爹好赌,才得此下场,这都是活该,当初我要回头,你娘也不会走,咱们一家三口好好活着,日子别提多好过了,现在爹回不了头了,欠的债太多了,找爹的人太多了,爹得扳本,最后一搏,把你救出来。”
“你还要赌啊,这样只会越陷越深,唉,女儿不孝,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爹知道,可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能不能拿点东西出来,还有,这秦家家大业大,你留意点,能拿点值钱的东西,让爹东山再起。”
“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爹,你把我卖了敢就罢了,还让我干这卑鄙之事,毁我名节,从此你我断了这父女之情,各行其路吧。”
“金花,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怎么着,现在进了秦家,就忘记了爹。”
“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做,等下管事的来了,是要罚人的。”
“别走啊金花,你听爹说啊,爹饿,你拿点好吃的来就行了,爹不让你干别的事。”
老婆婆听在耳朵里,带着可怜的姑娘到院子里干活,少不了一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