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打进城了,西军打进城了……”
叛军在火光中大喊。
营中乱成一团,有人在抢火,有人在找兵器,有人在牵马,有人在逃跑。
参将跑进县衙,叫醒了宋子明:“统领大人,不好了,范中离杀进来了。”
“什么——”
宋子明从美人怀中滚下了床,急忙穿上盔甲,拿上配剑,慌忙道:“快,集合队伍,从北门杀出去。”
参将道:“南门,不正中范中离下怀吗?”
宋子明迷糊道:“对对对,南门不能走,走北门,不对,北门也不能走,西门也不能走——”一拍脑门道:“走东门,快。”
火烧到天亮,烧光了叛军的粮草,烧光了叛军的气势,烧了一大半营帐。
将士们衣衫不整,手脸涂着炭,如落难之人。
见此,宋子明气急败坏道:“这个范中离,小人,就是个小人,竟然偷袭我,气死我了。”
参将道:“统领大人,要不咱们撤吧,这个范中离太厉害了,把咱们围在太丰,定是搬来了救兵,要这么守下去,肯定守不住,现在粮草没了,得活活饿死。”
宋子明道:“死,那也得拉着这全县百姓一块死,这范中离要当英雄,就让他当,我让这太丰全城人都替他陪葬,他要敢打进来,就给我杀,押一些百姓到城墙上去,给我示威,要再打太丰,就给我杀人,直到杀光为止。”
参将领命,抓了十余百姓到城头,士兵们,敲锣打鼓吆喝。
“下面的人听着,要是再敢攻打太丰,就杀光城里的百姓……”
传令兵报到帐中,范中离到城前,提枪指着墙上的人吼道:“赶紧叫那宋子明出来投降,可免他死罪,尔等要顽固抵抗,定杀得片甲不留,敢动百姓一根汗毛,定把尔等千刀万剐。”
城墙上的五长顿时住嘴,参将便命其再喊。
“将军,范中离来了,要再喊,他杀来了咋办?”
“废话,城墙这么高,他上得来吗,给我喊,再不喊,老子杀了你。”
“那范中离功夫盖世,我可不想成为他的枪下鬼,横竖都是死,这差事我不干了。”
五长被迫,无奈之下扔下了兵器,弟兄们也扔下了兵器。
参将气得半死,抽出配剑,就要杀人,被边上的参随拉住,劝道:“将军,莫要动气,不喊就不喊,莫拿自己人出气,走,咱们回营。”
见城墙上的人撤了,范中离回了营帐,一夜大捷,将士们都高兴,范中离便命人在城前杀牛宰羊,架了铁锅煮肉,让士兵们喝酒吃肉。
城墙上的士兵们救了半夜的火,又连日被困,军中伙食很差,很多人吃不饱,见此情形,不由得悲叹起来。
“那西军在下面好吃好喝,咱们在这受罪,反反反,何苦呢。”
“就是,反来反去,不是自个找不自在嘛,原本好吃好喝的,现在成了叛徒,想要再回去,恐怕也回不去了。”
“唉,都怪一时之错念,我祖上几年前来西城,做点小生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西城没什么不好,在东城没人瞧得起,被官史压榨,这才逃到西城,没土地的时候照样过得好好的,现在分什么土地,和西城人闹,咱们到西城来,本就是抢了他们的饭,现在还要抢土地,这日子过安稳了,不想着别人的好,还要造反,这不是忘恩负义嘛。”
“昨晚又逃走好多人了,那统领身边的一参随带着人从东门跑了。”
“不跑,那就等死呗,咱才多少人,西军多少人,以为夺了几座城就了不起了,大军一到,咱们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