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粮食还怎么打仗。”
“这就是为什么吃败仗的原因,仗还没打,粮草就断了,不是朝廷没有发粮饷,是一层一层的被剥夺了。”
“我看孟将军也不是那种贪图便利之人,恐怕是这些手下的人胡作非为,要不把这事给他说说。”
“算了,就咱们那一百担粮食,人家还没看上眼,捐粮不过是保一方平安,捐了便是。”
“这也不是办法啊,这例一开,往后可怎么办,今儿来一拨捐一百担,明儿再来一拨,哪来粮捐,这要是不捐,得罪了官兵,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说,战争一来,苦的就是百姓,那山下的百姓,可比咱们苦多了,征粮的征粮,征税的征税,家底都给熬光了,听说了吗,那些人家交不出粮食,就只好把女人孝敬给官兵了。”
“怪不得那粮官的营账里会有女人。”
“这世道,早就乌烟瘴气,混浊不堪了。”
“我说小慕容,有没有想过要从军,你要是当了大将军,说不定能惩治那些贪官污史。”
“国家之大,哪是惩治几个贪官污史就能成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国家沦落到今天的样子,总有它的根源,你我还是安心做一介平民,过那平凡的日子就是了。”
“说到过日子,你带回来的夏至姑娘打算怎么安排?”
“不是安排去照顾岳母了吗?”
“这哪能行,咱们又不缺丫环,你就没想过别的什么事。”
“什么事,我说大舅哥,你今儿说话怎么绕来绕去的。”
“那夏至姑娘对你有情有义的,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哟,什么时候替她操心起来了,行啊,那你加把劲,把她给娶了,也算是有个交待。”
“她心不在我。”
“不在你难道在我?”
“你说呢?”
“我可没这心,我不有燕凤嘛,你还单着呢,改天我找她说说。”
“别,婚姻之事不可强求,夏至姑娘心有所属,谁看不出来,顺其自然吧。”
次日,来了一帮官兵,要燕家交粮,无奈之下,燕秋水组织族人装好一百担粮食,接头的军官却阴着脸道:“是一百担吗?”
燕秋水道:“是一百担。”
军官道:“兄弟们这么辛苦,还要把粮食运下山,这当中难道就没有啥好处?”
燕秋水强忍怒火道:“草民已与孟将军说好,只捐一百担,这都是咱们勒着肚皮省下来的。”
军官道:“少拿孟将军压我,你们这些贱民,好不识趣,这样,再给十担,不然明天我带人来吃饭。”
燕秋水叫来管家,从自家的仓库里拿来了十担粮食,打发了官兵。
得了粮食,官兵们又叫燕家人帮忙运粮下山,慕容春和燕龙只好带着人推马车下山。
到了粮仓,那粮官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喝着茶,喝斥着官兵们,面前一张桌子,摆放着账本,领粮的低头哈腰,甚至有人悄悄地塞上些碎银才领到粮食。
见此情形,燕秋水与燕龙怒火中烧,想着官兵索要十担粮食,更是气上加气,燕龙正要上前找粮官说礼,只听见领头的上前道:“大人,粮食带回来了。”
粮官道:“多少?”
领头的道:“九十担。”
粮官道:“入库吧。”
明明是一百一十担,到了粮官这里,怎么就成了九十担。
燕龙上前道:“大人,这样不妥吧,明明是一百一十担。”
粮官一脸傲慢道:“你这厮,教训起我来了,粮食运到就成了,你管是多少。”
燕龙道:“你只写九十担,我等怎么向孟将军交待?”
粮官道:“哟,还长脸了,孟将军那是给你们面子,才让你们交一百担粮食,咋不知好歹呢,走走走,别碍事。”
看见粮官在账薄上写上九十担粮食,那些官兵则把剩余的粮食运走,慕容春上前道:“大人,这些粮食不入库了吗?”
粮官道:“我说,你们管这么多闲事干嘛,再不走,耽误了我的正事,就将你二人抓起来。”
慕容春道:“这捐粮和缴粮可不一样,大人用不着这番威胁,这要闹到孟将军那里,恐怕对谁都不好。”
粮官一挥手,顿时来了几名凶神恶煞的士兵,粮官把笔一扔,站起来道:“你这厮,还缠上了不是。”
慕容春道:“你这浑官,我们是捐粮,今儿要不写一百一十担,我还就不走了。”
粮官嚣张道:“上上上,给老子抓起来,要翻天了不是。”
士兵们一涌而上,拳脚相加。
慕容春一挥掌,打飞一人,又跳起来一拳打在一人头上,那人便倒了下去,燕龙也动了手,三下五除二,围上来的士兵被打趴在地,把粮官吓得颤抖,却还不忘官威:“贱民,敢以下犯上,你们可知道,冒犯了军威,是要诛灭九族的。”
“老子今天先收拾了你再说。”
慕容春上前一拳,打在粮官的胸口上,那粮官便像一片叶子般飘了几丈远,再也没爬起来。
只道是:
血战沙场魂无疆,未死敌手闹粮荒;
衰力卫国士无气,军需账内尽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