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最后的一口酒,左情怀就上了路,骑着他那匹征战多年的老马,一路向南,走着走着,突然就转向了北,他想去向范不离道个别。
范不离似乎知道他要来,站在庄门口等待着,手里拿着那条惊魂枪。
“来了。”
“调头,我们走。”
“去哪?”
“当然是去梅剑山庄。”
“你要一起去?”
“就许你去,不许我去?”
“我以为你有事不去。”
“江湖有难,匹夫有责,那慕容春与清夫子在西城赏花之后就去了无界之地,洪久又死了,王道边要酿酒,更夫要打更,我是个闲人,就随你去看看呗,总不能叫梅玉楼瞧不起。”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讲义气。”
“哪有你,连儿子都杀,忠义两全,死也比我们死得光彩。”
“这话听起来咋这么怪。”
“怪是怪了点,理是这个理,不愧是忠义刀,是个真英雄。”
“你是假英雄?”
“我,算个屁的英雄,古琴那老家伙眼瞎了,把一帮贪生怕死的人列入英雄榜。”
“人老了,自然就没那么激情了。”
“唉,我算是看透了,东西城不去不说,连个人都不派,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对了,那个铁匠呢,他也怕死?”
“谁知道呢,没看到。”
范不离让家丁牵出马,骑着马与左情怀朝南而行。
走了二十余里,见官道上走着个乞丐模样的人,腰间之物闪闪发光,不由得都笑了。
“哎呀,还说那老家伙怕死,原来走在咱们前头,看来是错怪他了。”
“这一身行头,想必最近日子好不了哪去。”
“他就这样,一个打铁的,能好到哪去。”
“我一直都想不通,他为啥拿着个黄金锤子打铁,干嘛不把锤子卖了,过几天好日子。”
“传家宝嘛,留个念想。”
“听说是一个女人送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这个女人也够猛的,送啥不好送个锤子。”
“哈哈哈哈……”
右满天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得意的二人,一脸严肃道:“笑够没有?”
左情怀与范不离便不笑了,下了马,三人步行。
“也不知道慕容春和清夫子查得怎么样了?”
“应该快回来了吧,都去了这么久,难道死在那边了。”
“说不定,这两人风流成性,说不定早就死在哪家青楼。”
“出了这么大的事,竹云天还沉得住气?”
“关他什么事,西城赏花不也没来嘛。”
“倒也是,不关他的事,都像个乌龟王八一样躲起来了,简直就是个狗熊。”
“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管他是英雄还是狗熊。”
“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咱们再买匹马?”
“我可没银子。”
“没事,范庄主有的是银子。”
“行啊,为啥不早点说,都走了半天的路了。”
“你也没讲要骑马啊,我以为你喜欢走路。”
“没看见吗,我脚都走出血泡了。”
“哎呀,还真是,那赶紧买匹马。”
三人买了匹马,快马加鞭朝南而行。
只道是:
美酒解渴品人生,烧饼充饿送君行;
庄前叙旧同仇慨,金锤别腰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