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是一个谜,亦是一场梦。
这个梦,却让右满天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是欢喜不喜欢吃鱼,要是右满天不抓鱼,要是那天没有进木桶,或许——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茫然而不知踪影,却又温柔得像风,甜得像蜜。
三天后,右满天到集市上找了找,没有欢喜的消息,他又到五十里外的集市打听,还是没有消息,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后来在一位商人的帮助下,返回到村庄。这个时候,村庄已经变了样,家没了,父母也没了,全归于一场大火。
一堆灰烬,还有一个传言。
雷老虎要打一把刀,名为七孔刀,刀背上要有七个圆孔,找了附近的铁匠,无人会打此刀,便找右铁匠来打,都是乡里乡亲,右铁匠就帮了这个忙,刀打好了,银子也收了,第二天雷老虎就来打麻烦,说刀断了,要右铁匠赔钱,右铁匠信以为真,就给了钱,但他要雷老虎拿断刀来重打,雷老虎说刀已经扔进了黑水潭。
那天晚上,右家发生了一场大火,邻居们没听见叫喊,火灭后,只找到了几根人骨,有经验的老人则说,人骨上有伤痕,有人先杀人再放火。
右家只打铁,本本分分,何来仇人。
雷老虎是什么人,就是个地痞流氓,强抢豪夺,无人不恨,其仗着力大无穷,兄弟众多,欺负乡邻,霸占民女,是村子里的一大恶霸。他请右铁匠打刀,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右家这些年存了些银子,要为儿子娶妻,这是一笔横财,雷老虎便谋财害命。
右满天伤心欲绝,要不是出去找欢喜,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捧着骨头,埋葬在铁匠铺的后山上,用一块木头刻了字,用刀割了手指,把血滴在字上,血流进了土里,是悲愤之血,是复仇之血。
听说右满天回来,雷老虎带着人来查看,调侃道:“小铁匠,你爹娘都死了,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右满天的眼睛里发出仇恨的光芒,却又平静了下来,他不说话,收拾着断垣残壁。
雷老虎使了眼神,一帮地痞上前,把右满天打得鼻青脸肿。
“就凭你,也想娶欢喜,做梦吧你。”
“狗杂种,一个打铁的,和虎哥抢女人,找死啊你。”
“要饭去吧你,滚出村子,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看什么看,有种来打我啊,你敢吗?”
“来来来,给这小子点新鲜货。”
一帮地痞,脱了裤子撒尿。
尿淋着右满天的头,淋着他的心,淋着他那团复仇的烈火。
他一纵身,跳进了黑水谭,找了又找,不见七孔刀的影子。
父母没了,家没了,他在那一堆灰烬里发呆。
邻居家的老婆婆端了一碗粥,放在了地上,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喝了这粥,赶紧走吧,别再被人欺负了,惹不起,就躲一躲吧。”
右满天喝了粥,朝老婆婆嗑了三个响头,从铁匠铺里找到了打铁的锤,又找来柴刀,削了棍子装好铁锤,扛着走了。
雷家院子,充满了淫笑声,一帮恶徒,正在与几名年轻女子打情骂俏。
“你们也是,抢就抢呗,还杀人,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