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梅玉楼的怀里,面色苍白地看着那些落叶,看着家长的地方,看着母亲的坟,她已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了一丝气息,说不完的爱,守不完的誓言,又有什么用。
“把我和我娘葬在一起,我们的命都一样,从一出生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我们生前在一起,死后也要在一起,只是,我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给你生个孩子,你不会怪我吧。”
“傻瓜,怎么会怪你,你不会死的,香儿已经找到了一味药,有起死回生之能,你不要多想,开开心心地,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她还在熬药,等下就喝药。”
“好不了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要不是香儿,我早就死了,多活了几年,我也知足了,你说实话,当初你为什么救我,你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
“是啊,那天我与竹大公子打完架,到集市上走走,就看到了一顶花轿,然后就看到了你,我就在想,是谁家的新娘这么漂亮,于是我就打听了,然后就把你给抢了。”
“骗人,你是同情我吧,你一直都同情我,不过,我也挺满足的,为了我,你不惜与万花楼为敌,还得罪了梦家,为了我,你和爹娘翻脸,还留在了南庄,你为我做的太多太多,我根本还不了你,要是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人。”
“要是有下辈子,我还娶你。”
“那说好了,不准耍赖。”
“一言为定。”
药房内,谭香儿被烟熏出了眼泪,正在倒药,看见婆婆神色慌张地走进来,不断地摇头,手中的药罐便跌落地上,药洒了一地,跑到院子里。
秋若伶走了,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最后的笑容都是装的,她要不笑,世人又怎么知道她是满足了的。
梅玉楼的泪水滴在那张脸上,伤心欲绝。
梅家人围了过来,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坟是梅家父子挖掘的,梅春风感染了风寒,有气无力,但他觉得欠儿媳的,坚持挖坑,还亲自为她挑选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又在坟边种了许多玫瑰花。
柳满楼伤心道:“这孩子命苦,老天也不睁睁眼,如此折磨她,这下好了,再也不用受这病痛的折磨了。”
梅春风悔恨道:“当初是我太自私了,她娘死了还赶她走,她要不害那场大病,留下了顽疾,也不会死,我是个罪人啊。”
谭香儿道:“不关爹的事,这是她的命,命该如此。”
梅玉楼不说话,他站在阁楼上,看着山下的坟头,心如刀绞。
只道是:
青丝长留君中怀,勿断霓裳娇容现;
梦里缠绵永不分,醒时悲痛泪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