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探了进来,“喂”了一声,我背对着她,这一声把我唬了一跳。
这个女人咋咋呼呼的,干嘛啊这是。
“曼—苏苏小姐。”
我抬起头回过身子来瞧见是她,连忙打个招呼,其实我这回在孙建兵家碰到苏曼雨还挺尴尬的,毕竟当初我离开杭州的时候,伤了她的心,分开之时,她给了我一个失魂落魄的背影。
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想她,我总在幻想着会在什么时候哪种场景下再次邂逅她,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今天这种。
苏曼雨瞥了一眼我,欲言又止,想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她又回了一个头说:
“秋棠说你病了,是真的吗?”
啊?我病了,我病了吗,伤了也应该叫病了吧,于是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我不知道怎么跟苏曼雨聊天,因为我一见到她心里就很紧张,而我瞧她一见到我也极度不自然。
更奇怪的是,她一跟我双目对视就脸红,搞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此时的她身上哪有半点女强人的样子。
苏曼雨见我点头承认,她把身子半靠在门缘上说:“既然病了就别洗吧,等会我帮你放到洗衣机里面洗。”
曼雨要帮我洗衣服,我差点被她这句话雷得外焦内嫩,不过心里却无比的开心,只是她好端端的干嘛要给我洗衣服啊?
我诧异地望向苏曼雨,她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扭捏了半天才说:“就这么说定了。”
曼雨说完就赶紧跑了,我双手正泡在塑料桶里面,洗还是不洗,我不知道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曼雨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肯理我,我心里就很开心。
我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干净,然后出了浴室,秋棠已经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这一桌挺丰盛的,堆了满满一大桌子。
秋棠见我出来,笑着说:“时间刚刚好,来,叶重,吃饭咯。”
秋棠以前喜欢叫我叶经理,而孙建兵喜欢叫我叶先生,这次回来之后,他们都叫我的名字叶重,虽然只是称呼上一个小小的变化,朋友之间叫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这些事情集中爆发,还是让我心里有一些诧异。
我心里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一方面,而是多个方面,比如我前面提到的一些事情,还有一些我没有提到的。
总之,我有一种直观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重生,是的,就像我的生命即将要重新来过一遍一样,以前的我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消失。
或许从今天开始,我的过去慢慢就不存在了,我就是叶重,一个有区别于过去叶楚天的叶重。
而叶楚天,也许真的已经死了。
秋棠上来拉着我坐在苏曼雨身边,他们夫妻俩坐在我和苏曼雨对面,这是一张长方形的饭桌,四个人可以坐四个方位,当然也可以两两对坐,就比如现在,秋棠就安排我们两两对坐。
苏曼雨坐在我的旁边,我的正对面坐着孙建兵,而苏曼雨的正对面坐着秋棠。
孙建兵开了一瓶江小白,起身给我倒了小半杯,秋棠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可能我大病初愈,还不宜饮酒吧。
孙建兵懂秋棠的意思,笑着解释道:“叶重刚刚从医院出来,喝点酒可以去晦气,就这么点,不碍事。再说以我对叶重的了解,他自己也想喝点,对吧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