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之前的我只以为你比我经验老道,在速度、力量、技巧方面咱俩伯仲之间,可上回你跟黑狼干那一仗,让我有一种高山仰止想仰望你的冲动,你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保持实力?”
孙建兵尴尬地笑了笑说:“叶先生,你怀疑我对你有企图呀?”
“我不是那个意思,纯属好奇。建兵,你明明是一个绝顶高手,偏偏装平庸,一般人都喜欢夸大其词,没有的硬吹成有,你倒好反其道而行,明明有的硬装作没有。这是为何?”
孙建兵低下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说:“我能不说吗?”
我笑着说:“当然可以。我只是随口问问,就是哥们聊天,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这有什么。”
孙建兵略微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叶先生,谢谢您的信任。”
我摆了摆手说:“建兵,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咱俩是朋友用不着这样,朋友是什么,不说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什么的,至少不会相互捅刀子。我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因而你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你有权利选择说也有权利选择不说,这个权利牢牢把握在你自己手心里,尺度你自己掌握。”
孙建兵看着我真诚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我曾经在一个秘密部队服役,这个部队极其特殊,外人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就像幽灵和游魂,平时见不到光处于静默状态,只有当我们有任务的时候,我们才会被激活行动起来。”
“这些年你一直服务于这支部队?”
“是的。”孙建兵点了点头又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您我的身世,而是我们部队有纪律,虽说我现在离开了部队,但是一日是兵,终生是兵,这些纪律会跟随我们一生,只要我活着,就必须遵守。”
我理解地点头:“既然这样,你还是别说了吧,免得让你犯错。”
孙建兵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有疙瘩,而且您现在处于非常时期,要是我再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您,我怕您会没有安全感。您待我一片真心,我也不能这样对您。”
“叶先生,关于我自身我不能说太多,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过去,我不是一个好人,却也不能算是一个坏人,我以前杀过人,很多很多,这些人跟我都没有任何的个人恩怨,我杀他们都是因为任务或者工作,不得不杀。”
孙建兵说到这里,眼中充满哀伤,他喉咙有些咽哽,忽又说道:“我这么说或者是在给自己推脱罪责。其实我杀过的人并非全部都该死,或许我我—”
孙建兵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的脸上尽是后悔和自责,也许在孙建兵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难以挽回的错误,让他一辈子处于自责和悔恨当中。
我拍了拍孙建兵的肩头,安慰道:
“建兵,我不知道你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你,你那么做一定有你那么做的理由,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死的人已经死了,再后悔再悲伤他们也已经死了,而活着人要继续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看开些,人生就这样,短短数十年,总有一天,你跟我也会走到那一步。”
孙建兵回过神来,冲我点点头,我不知道我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又或者听进去多少,但是看到孙建兵这么后悔这么哀伤,我心里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