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太小,不理解男儿膝下都有黄金了,干嘛还要下跪去借钱?
这件事情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因此我愿意相信,一个挺直腰杆跪在路边把自己当筹码出售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一个骗子。
我说:“孙建兵,这十万块钱是我借给你的,你有钱就还我,没钱就算了。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并没有卖给谁。”
孙建兵剑眉一锁,冷冷地说:“叶先生是认为孙建兵不值十万块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你是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参与买卖。而且堂堂男子汉就为区区十万块钱,不值当。”
孙建兵突然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说:“如果叶先生不是诚心想买,那么我不强求,你把钱和手机拿回去吧,我再找别人。”
我和孙建兵对视良久,忽然哈哈大笑地说:“行。这里离医院一来一回应该只要十分钟左右,我在这里等你一刻钟,一刻钟过后,我立马走人。”
孙建兵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跑了,他跑着速度非常快,当过兵的人,耐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十分钟过后,孙建兵就回来了,他背上还背着一个破旧的行李袋,应该是他平时用的东西。
“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建兵点点头。
“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孙建兵说:“医院有我弟弟,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叶先生,从现在开始,三年之内,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绝没有二话。”
我点点头,带着孙建兵走路去了省广播电台。
我们到广播电台大楼外面的时候才五点半左右,离谭思颐正常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我和孙建兵在附近一个转弯的地方等她下班,我掏出一包黄鹤楼,给孙建兵发了一支,自己抽了一支。
孙建兵犹豫了一下,估计他很少抽这么好的烟。
“会抽烟吗?”
孙建兵说:“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抽烟。”
我笑了笑塞在他的手里,我看他两个指头都熏黄了,一看就是一个老烟民。
孙建兵在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帮我点上火,他自己也点上。
“部队允许抽烟吗?”
“只要不被领导抓到,不在公共场合和训练的时候抽,没人管。”
“你当兵多少年了?”
“十几年。”
“老兵啊。”
孙建兵没有回我,他似乎不想谈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些秘密,也都需要一些空间,因此他不想说我就不会再问。
“你们家谁生病了?”
“我妈。”
“严重吗?”
“肾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