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武太师带着人进了玉凉城。
元璟带着苏清一起去城门外迎接。
远远看到上百守卫前后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后面还有五万兵马。
元璟低声笑道,“如今北郑朝中局势紧张,大皇子还敢让武太师带五万兵马来玉凉,看来想要除掉太子势力的心情迫在眉睫。”
苏清挑眉,“曲宴的兵马是太子党最重要的兵力,只要除了曲宴,大皇子便能有十分的胜算了!”
马车在跟前停下,一身着官服,头发花白,面白体胖的老者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下来。
元璟上前,恭敬道,“下官参见太师大人!”
苏清也跟着行礼,声音轻柔,“妾身见过义父。”
“快快请起!”武太师一手搀住元璟,一手虚扶苏清,“自打你们来了玉凉,一晃多年不见,为父可是常常惦记!”
武太师一扫苏清,伸手摸着她的手背,关心的道,“宓儿都瘦了!”
苏清被武太师有意无意的摸着手,心中发寒,但是根据资料上,连宓和她的义父的确关系不正常,便只好安耐着。
元璟看着武太师的手恨不得一剑砍过去,忙拉下苏清的手,自责道,“是下官没有照顾好宓儿。”
苏清顺势往后靠了一步,柔声道,“义父身体一向可好?义母和兄长怎么样?宓儿夜里思起在府上的日子,常常辗转难眠,泪湿满巾。”
武太师沉目中也多了几分感触,“府里都很好,起儿已经有了三房妻妾,膝下儿女双全。”
“一晃多年,兄长已经成家立业了!”苏清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元璟淡声道,“天气寒冷,太师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去府上休息。”
“嗯!”武太师点了点头,上了马车进城。
元璟握着苏清的手也上了马车,一上车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这个老帮菜,老子一定杀了他!”
苏清已经恢复清淡的神色,“演戏而已!”
马车轧着积雪,一路进了城主府。
进了房后,李辉也立刻过来拜见武太师,心中虽然不愿,但表面上的礼节还是不能错的。
几人坐下,武太师直接道,“大皇子让老夫来,绝没有不信任两位的意思,只是如今朝中局势紧张,太子那边一再逼宫要见皇上,所以大皇子不得不得催促两位尽快剿灭太子的势力后,带兵回朝。”
元璟道,“今日湛离欢派人传信回来,他同意和大皇子合作,只是如何行动,要听他的安排!”
“那咱们岂不是受制于人?”李辉皱眉道。
元璟端着茶盏轻撇茶沫,“这是湛离欢的条件,否则他便要带兵攻到玉凉城来,并且放了狠话,若苏清死了,就要玉凉整座城给她陪葬!”
李辉皱眉不语,他和湛离欢打过几次交道,那人狠辣的作风他是了解一点的。
其实他更担心,同湛离欢合作是引狼入室,万一剿灭了太子的势力,楚兵不走了,到时候岂不是直接将京城拱手相让。
但是大皇子被眼前的权利蒙蔽了眼,根本不听他的劝阻。
武太师阴声道,“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最重要的是夺得储君之位,否则我们全部都要死,等大皇子做了北郑的王,其他的都好说!”
李辉斜眼看着武太师,心中冷笑,他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让自己女儿做皇后,他好做国丈吧!
置北郑百年基业不顾,不过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元璟道,“是,太师大人既然同意,那下官马上就给湛离欢回信!”
李辉心中腹诽,面上也只能同意下来。
天已经黑下来,元璟道,“太师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备了薄酒,请大人入宴!”
“好啊!”武太师一扫之前脸上的沉重,呵呵笑道,“那李将军也一起去吧!”
“太师请!”李辉讪讪一笑,跟在后面。
宴会设在巨大的宴客厅内,玉凉虽苦寒,苦的却是百姓,这位做官的依旧怎么享受怎么来。
硕大的暖厅内铺着厚密的红毯,顶上雕梁画栋,挂着一盏半人高的琉璃灯盏,房中设了主位和客位,桌案上摆满了美味珍馐,二十几个穿着艳丽单薄的侍女侍立在身后,说不尽的奢侈迷醉。
元璟虽然官职比太师小,但毕竟是城主,是主人,所以坐在最前面的主位上,端着裹银的牛角杯,笑道,“恭迎太师大人,下官先饮为敬!”
说罢,仰头将酒饮下。
武太师笑眯眯的喝了酒,眼睛一转,问道,“宓儿呢?老夫多年不见她,最是想念她的舞姿,宓儿怎得不在?”
元璟眸底透着冷意,面上却笑道,“知道太师大人来,宓儿怎么会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