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的疼痛,让我两手之间都是血,突如其来的头晕,让我在原处晃了晃。旁边一个男人扯了桌布的一块,绑在了我的手腕上。邹士钊皱眉看着我,眼前血迹让他有些无端的躁怒,他等不及那几个男人带着我滚,自己先气冲冲地走在了前面上了楼。
那几个男人要带我走,我有点虚弱地说了“我的包。”我的手机还在包里。其中一个男人跑到楼上帮我把包拿了下来。我头晕眼花地跟着他们往云湖山庄外走去。
我故意把步子放得很慢,如果陆曾翰躲在暗处,我希望他能看到,我已经离岛了。剩他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能更容易地离开这儿。那几个男人把我带到了邹士钊的游艇上,离开了南淇岛。
到了南城,他们把我送到医院,就离开了。医生帮我把伤口清理后,用纱布裹上。不时面露遗憾地看着我,大约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为情自杀的可怜人。我抿唇笑了。
看周围没人,我急忙给陆曾翰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平安到了南城。陆曾翰的声音很沉郁,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只嘱咐我小心就挂了电话。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这两天的经历都让我有种不真实的幻觉。我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心无端跳得很快。原来以前,我真的不懂爱情的滋味,爱,不仅仅是柏拉图似的精神愉悦,灵与肉,都不可或缺。灵是让人彼此渴望,而身体的交缠,才能真正让人陷入无法自拔。每一寸身体的沦陷,都让灵魂从内而外焕发了新的渴望,那种渴望,近乎疯狂。而我这次,才是真的溺进去了。
我打开手机,给姐姐发了信息:“姐姐,我好开心。是那种从没有过的开心。”
姐姐很快回复了我一个笑脸:“开心什么?”
我有点脸红,自言自语哼哼唧唧了两声,给姐姐撒娇道:“就是开心嘛。”
抱着手机,我又细细回味了这两天的事,忽然邹士钊的一句“那女人就是在这儿跑的”还有一句“逃跑这本事也遗传啊”让我突然心里一沉,邹士钊说的女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非要找我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个不好的猜测,从我心头涌起,我急急地给姐姐发了条信息:“姐,你认识邹士钊这个人吗?”
过了很久,姐姐才回复:“不认识,他是谁?”
“你好好想想,是南城做航运的大老板。”我秒回。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是认识的人还用想吗?”姐姐这次也回得很快,“你认识他?”
“没有,我随便问问。”我回道。随即舒了口气,姐姐的脑子我是知道的。她记忆力极好,无论多久的事和人,只要她经历过,瞬间就能想起来。不像我,什么都要慢慢的。也是,邹士钊这种脚踩黑白两道的人,姐姐怎么会认识。
我又给陆曾翰发了信息:“离开南淇岛了吗?”我对他还是不太担心的,没了我这个累赘,他自来自去很自如。
陆曾翰很快回复了我:“还没,过两天再回去。”
我舒了口气,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到中午去了诊所,翻了翻预约记录,下午应该是恐脸症陈晨的疗时。但等了她很久,都没来。李璇给陈晨打电话她也没接。我白等了半晌,只好面接下一个来访者。
晚上正要回去,却接到了梅子浚的电话:“可乔,你在哪儿?”
我莫名其妙:“在诊所啊。”
梅子浚舒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前天给我发的短信我刚看到。还以为误事了。”
我笑着打趣道:“等你救我,那我就凉凉了。”
“你这么说就是打我脸了。你也知道,现在短信里都是垃圾短信,我都基本不看。要不是今天闲的无聊想着清一清,还看不到呢。”梅子浚的声音满是歉意,“晚上请你吃饭道歉。无论如何你得赏脸。”
吃饭这种好事,我自然乐得答应。把最后一个来访者送走,梅子浚的车已经到了楼下,我上了车,看着他笑道:“去哪吃。”
梅子浚上下细细打量了我一眼,目光猛地停在我绑着纱布的手腕上:“你的手怎么了?”
“以死相逼,才能让邹士钊放人啊。”我抿唇笑道,和梅子浚我也不用藏着掖着。
“你就是个傻蛋!”梅子浚急了,声音吼得老高,“你还得意上了,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我有点愣,很少见梅子浚发飙的样子,他一向都是笑意朗朗的。梅子浚双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道:“可乔,不要怪我生气。那个邹士钊,不是个正常人。你以后不能这么鲁莽。”
我被他抓得有点肩膀疼,把他的手用力拿了下去:“好啦,我知道了。我早就发现他变态了。不过我知道自己这招管用,才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