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温和守礼的面上一片落寞肃杀之气,侍从们都多的远远的,生怕大人的剑朝他们袭来。
“你怎么来了?”一剑终了,徐知回首便见卫卿彦坐在小亭子中喝着茶水。
卫卿彦没说话,只兀自倒了杯茶水放到了对面。
徐知练完见正是渴也不客气上前端起那茶水便一起喝完了。
“你这是知道关心长辈了?”徐知喝完茶平息了会儿才挑了挑眉打趣的看着他。
卫卿彦嘴角微抽,忽而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来的。只触及他眼底的乌青以及微红的眼眶沉默了会儿忽而道:“你既是不舍,为何不接受?”
徐知眼神微僵,转瞬笑着道,“我哪里不舍?你个毛孩子知道什么?别瞎操心,舅舅好的很。”
一句毛孩子出口卫卿彦也知这人没啥事,起身便要离开,“你无事,我先回府了。”
“帮我捎个东西给她。”徐知沉声唤住了人,从衣袖中取出了两件东西。
一件是那红丝带,一件是那木雕凤钗。红丝带倒还算正常,只那凤钗却只能看出是上好的木头,旁的雕刻却是粗糙的很。
卫卿彦垂眸见他手心伤痕还有甚不明的,就像那年灯会,只因她的一句话,他便扎了两年的走马灯。
就像那年因她喜杏仁酥,他便做了半年的杏仁酥,直到她吃腻了。只是这一切故事里的另一方严苏酥却毫不知情……
只不知为甚,此时的卫卿彦却不像往常一般难以理解了。
“你给她就是了。为什么要我捎?她要出嫁了,你不去送最后一程?”卫卿彦淡声问道。
“身份不同,多问不过涂惹麻烦罢了。她本是人间富贵花,何必牵扯进来。”徐知望着手中的红丝带幻化出一丝温柔转瞬又消失了。
“覆巢之下并无完卵,她求了师父帮你便早已经牵扯了进来。你又怎知她在旁人那里讨生活是不是安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身份不过一时的,但是她嫁了就永远嫁了。”卫卿彦眼眸微闪,口中凉凉的道。
只这话不知在说服旁人,还是说服自己。还是只有劝别人才能心安理得的说出违心的话。
徐知眼眸一亮,只那光亮还是缓缓的消失了。他这条路本就是像一条豪赌,而他正是那亡命的赌徒。
他一出生就背负着别人的意愿,他就是一个傀儡,他做不得住,由不得自己。
徐知苦笑着看了看手中的红丝带,“你若是帮着捎,那便给她。不给捎那就扔了吧。”
卫卿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未接一跃便出了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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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彦刚回院子,章管事便在屋里守着了。
“王爷出去了?怎的不交代一声。”章管事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就出去看了看。”卫卿彦看着他手上的盒子轻声道了句。
“这盒子是菊衣送来的。说郁姨娘有东西交给王爷。”章管事道着,将手中盒子放到了书案上。
菊衣拿着盒子来寻他的时候他已经惊讶了。菊衣可以说是影卫中佼佼者,怕是影三几个都赶不上她。不可能会自己暴露了去,那只能是王爷告诉的了。
只他竟不知什么时候起王爷和郁姨娘关系这般好了?
章管事忍不住暗中打量了一下卫卿彦的神色,只见他自顾的换着外衫,并未看那盒子一眼。
“越叔还有事?”卫卿彦桃花眸瞧了瞧仍是立在旁边暗中打量他的章越。不知怎的心中忽而升起一丝心虚。
只是不管心中如何,那张清隽俊秀的脸仍是清淡温和,和平日无旁的差别。
章管事见他没甚反应,便觉自己想歪了。王爷这般年岁了,后院两个通房都没有,定是不会被那美艳的皮囊所惑。
章越干笑了笑便退了出去。只是他自是不知他刚出去,他家主子就红着耳垂打开了那盒子……
第37章 送嫁 盒子中放着两个琉璃瓶儿,旁……
盒子中放着两个琉璃瓶儿, 旁边放着一荷包。那荷包用的是白色的锦缎制成,现下正躺在那盒子中。
卫卿彦眸子触动,剑眉紧皱。
他还以为她口中的荷包只是托词, 所以当时也未拒绝, 毕竟这是极为亲近的贴身东西,被有心人发现女子的清誉便被毁了……
卫卿彦眸中闪过一丝薄怒和不知所措。这女子就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这荷包轻易就送了人, 还是说之前爷送过?
卫卿彦脸色越发的黑了。良久方有些心乱的拿起那荷包。
只是大手刚触及,那眸子便瞬间静了下来。
只见那荷包正面绣着一片竹林, 皎洁的月色下一群散着绿光的萤火虫萦绕其中……
卫卿彦清淡的脸上不自觉的映出一丝红晕,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一遍遍的回荡着那晚的情形和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一瞬间心中的所有的烦闷和迷茫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温柔和羞涩。
一双修长大手摩挲着那细细软软的荷包,那动作轻柔的像是三月清风。那含情桃花眸格外的温柔, 只是不知是看荷包还是透过那荷包看人。
“王爷……”
外面声音响起吓得卫卿彦手中的荷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那双大手也跟着颤了颤。
卫卿彦舒了口气, 赶忙将地上的荷包捡起来塞到了衣袖中, 才淡声道了句进来。
“这房中门窗全关了,王爷是惹到了?”章管事见他整张脸都红红的, 额角也出了汗水,忙关怀的问道。
卫卿彦眼眸微闪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越叔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