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差别。”卡旺的眉头紧皱。
贤王曼托的儿子总是将烦恼挂在脸上,柳嗣义不由得悲哀地想,他依稀记得贤王曼托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采访,自信的微笑总是挂在嘴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他的信念。然而他的儿子却没有,他总是愁眉不展,情感上也拒人以千里。他不喜欢寻求帮助,他更喜欢依靠自己。对自己寻求帮助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当然有差别,”柳嗣义收回心神,右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你若是以继承人的身份,那么你就必须做好贤王曼托也就是你的父亲未竟的事业,在你复仇之后,你接下来要对付的是群起反抗且无处不在的沙盗,紧接着你要为你手下的民众的生死而负责。”
“在我父亲死亡之时,可没有人为我的父亲负责。”卡旺冷声说道,“即便是父亲的死因公之于众,依旧没有哪怕一个在父亲优惠政策下幸福生活的领民为父亲多说一句话。”
“他们自发组织了你父亲的葬礼,就在你的父亲死后不久。即便未经新国王的审批,他们依旧顶着压力为你的父亲哀悼,神伤,留下悲伤的眼泪。”
“那有怎样,若是他们真的爱戴父亲如同他们的父母子女,他们就该奋起反抗,抵制佳木斯继承王位,然而他们没有,他们沉默着,苟活着,哪怕是在佳木斯的大力压制之下,他们依旧如同跳上了岸边的鱼,扭动着滑溜溜的身躯,只要能活着,他们甚至不在意跳进的新水坑,里面究竟装的是水,还是粪便。”卡旺面露讥讽之意,显然对于民众已是失望至极。
“他们是普通百姓,他们没有权利,没有力量,更没有担责的义务,他们需要的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在高压政策之下,民众依旧组织了对你父亲的悼念活动,已然表明了他们对你父亲的思念和认同。你应该感激,而不是抱怨。若是当时的你足够有力量,可以轻易的将民众武装,并对抗你叔叔的势力,我相信会有大量的民众自发的跟在你的身后,陪你战斗道最后。”柳嗣义坚定的说道,他还记得在令继楠报道下浩海民众是怎样在无法压抑的情感而痛哭流涕的。“然而你没有,你带着你对所有人的仇恨,躲藏起来,用阴暗的目光看着所有人,你其实比那些平民更可悲。”
卡旺颓然的坐在座椅上,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悲伤,他的双手紧紧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很是痛苦。
长出了一口气,柳嗣义沉声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的父亲之所以那么优秀,就在于他的内心之中时时刻刻都有着梦想,即便是当那些大臣逼迫他喝下毒药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依旧应该有着梦想,有着信任,所以他才能如此贤明。”
“难道你不认为那是一种愚蠢么?愚蠢的将信任交给了那些本不值得托付的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么?我可没有那么蠢。”
“你当然不需要做到那种地步,你只需要将你父亲的意志更加完善就好了,你的父亲对于你的教导应当是不遗余力,你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像你父亲一样,将民众当成当成自己的孩子,不遗余力的关心他们,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