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族长死后,谢氏一族的族长位子空了出来.
谢松柏,谢松辉还有谢松青三人成为候选,三个人都想当族长,可族长就一个位子,为了争抢上位,谢松柏和谢松辉不遗余力的拉拢林水村的村民,可谁知,村里最有话语权的谢行俭一家支持谢松青,这可把谢松柏和谢松辉气坏了。
谢松辉正愁找不到机会出气,这下好了,这两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晌午,谢松辉就火急火燎的领着两人去找何县令,气势汹汹的状告谢行俭一家不敬长辈,何县令一听谢松辉带来的两人是谢行俭亲奶奶宋氏那边的亲戚,霎时瞳孔一缩。
本朝重视孝道,倘若谢家因为发了家就瞧不起穷长辈,这事要是捅出来,谢行俭的名声肯定会受到波及。
上回在林水村时,何县令在谢行俭那里吃了好大的糗,碍于谢行俭得皇上青睐,何县令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委屈。
可当今天谢松辉领着两人上衙门后,何县令的小心思开始蠢蠢欲动。
何县喊来周师爷,准备让周师爷替那两人写状子,孰料,这回周师爷智商在线了。
“大人,这状子不能写!”
“为何?”何县令纳闷,“从古至今多少官爷因为孝道被拉下马的,本官偏不信他谢行俭会是例外。”
周师爷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何县令,“说多少次了,大人接案子前要三思而后行,谢松辉当不上谢氏族长,正愁没机会拉谢大人一家下水呢,大人这时候作甚要趟这池浑水?”
“师爷的意思是谢松辉在拿本官开涮是吧,他扳不倒谢家,就让本官冲锋打头阵?”何县令脑袋瓜转个不停。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周师爷点头。
“那谢松辉带来的那两人怎么办,听说是谢大人亲舅爷爷。”何县令搓着手,有些犹豫不决,到底心里对谢行俭还是有怨恨的,想着能在这件事上坑谢行俭一把。
“大人省省心吧。”周师爷一眼就将何县令看穿,愁眉苦脸道:“大人的官来之不易,就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回头惹恼了谢大人,乌纱帽被摘了都是小事,脑袋掉了才是大事。”
此话吓的何县令立马扶了扶头,腆着脸皮小心翼翼的问周师爷,“所以这事本官要怎么做才好?”
何县令就是典型贪生怕死的小人,想从谢行俭那里出口气是事实,但在小命面前,其他东西都要靠边站。
“大人若想自保,就当今天没见过谢松辉三人。”周师爷笑着摸摸长长的胡子,“倘若想高升,那大人可要牢牢抓住机会。”
周师爷说话神神秘秘的,将何县令的好奇心吊到极致。
“什么机会?”何县令欣喜的问。
周师爷笑道:“上回大人不知情得罪了谢大人,此时正是咱们向谢大人示好的时候,做的好,谢大人说不定还会感激大人呢,到时候大人升官发财了可不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何县令的脑子里只剩下升官发财四个大字,连忙问周师爷怎么做。
周师爷凑到何县令耳边耳语几句,当天,雁平县衙突然派人去林水村捉拿谢松辉及其二人,罪名是诽谤污蔑谢行俭名声。
三人吓了一大跳,当场跳窗往外跑,男人像条泥鳅一样钻进了深山,妇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被五花大绑的带回了衙门。
谢长义听到消息后,有些意外。
“何县令这是想卖咱家的好呢!”谢行孝切中要害。
“听说何县令将那女的打的皮开肉绽,然后扔进了地牢?”王氏皱眉。
“是有这么一回事,现在县里闹得沸沸扬扬,说那女人恬不知耻的找咱家小宝认亲,被县令大人抓去后吃了一顿板子。”
王氏笑呸了一声:“活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哪来的脸敢当我小宝的舅奶奶?打的好!”
谢长义若有所思:“怎么被抓的人还有老族长家的松辉?他怎么跟那两人搞一块去了?”
谢行孝冷笑一声:“他埋怨咱家没支持他当谢氏族长,所以才跟那两个不要脸的人串通一气想搞臭小宝的名声,还好这何县令是个识趣的人,不然等小宝回来有他好果子吃。”
谢家人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谁知没被抓住的男人到处放话造谣何县令想拍谢行俭的马屁,所以就胡乱的抓人拷打,后来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何县令迫于压力只好放了妇人。
男人和妇人重逢后,心想这顿牢狱之灾不能白白受了,因而又转道往林水村找谢长义要银子。
不巧,谢家人早早的离开了林水村,这时候谢松辉又跳出搅屎,说谢家人去江南找谢行俭去了,还建议两人跟去江南亲自找谢行俭,还说什么当官的脸皮薄,等去了江南,两人撒泼赖皮的闹一场,谢行俭碍于面子接纳了两人也说不定。
男人和妇人一听,心里雀跃不已,但一想到江南路长没银子怎么去,两人只好再次求助于谢松辉。
谢松辉脑子魔障了,一心想绊倒谢行俭,以为没了谢行俭,他就能上位当族长,见两人捉襟见肘,谢松辉瞒着家里,将婆娘留着给孩子读书的银子全偷了出来交给男人。
男人得了银子,立马带着妇人往江南府奔。
路上两人翘首企足,以为见到谢行俭就能过上好日子,可惜,事与愿违。
年关将至,就像谢行俭说的,这时段,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一路上,两人可谓吃了不少苦,谢松辉给的银子大半被抢匪抢走,就连身上穿的衣裳也被沿街的乞丐扒的精光,等两人进了江南府后,已经穷的半个铜板都掏不出来。
两人赤脚露体,饥寒交迫的流落江南府街头,寒冬腊月的,两人冻的差点就死了。
后来男人咬咬牙,拼了一口气去巡抚衙门找谢行俭要口饭吃。
自从崔娄秀去了南疆之后,巡抚衙门就被袁珮的漕营兵接管,如今里面暂时管事的是冯时。
冯时一听有人打着谢行俭的旗号上衙门来,立马将消息告诉了罗棠笙。
罗棠笙从比那两人先到江南府的谢长义那里提前知晓了此事,王氏听说那两人跟着来了江南,气的火冒三丈。
“你说说,这天底下有几个像他们二人那样没皮子没脸的人,娘嫁来谢家之前的确是那人的大嫂,但娘之前的男人死了啊,死了后那人将娘赶出了家门,现在倒好,跑过来认亲戚,谁给他的脸,我谢家跟他压根就没半点干系!”
罗棠笙仔细的理清其中的纠葛,也就是说那个在衙门口的男人其实是谢行俭奶奶前头男人的弟弟。
这种曲折的身份,拿来认亲戚委实没意思,便是跟皇帝告御状,皇帝也不会站在男人那头。
罗棠笙想清楚后,便将事情的真相和冯时交代了,冯时听了后嘴角直抽抽,暗道这天下无耻之尤的人真的存在,毫不相干的人打着寡妇再嫁还是一家的名头就想打秋风占便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再说了,谢行俭亲奶奶是逃荒来的林水村,谁也不知道宋氏先前嫁的那家有没有弟弟,这种亲都能认成功的话,那京华岂不是可以对外扬言他是谢大人的弟弟了?反正两人长相俏似。
这种恶习决不能姑息,冯时说到做到,马上喊人将千里认亲的两人丢出了衙门,任由他们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