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她连累了这位,金羡鱼找到卫寒宵的时候。
少年蜷在石穴中,脸颊滚烫,呼吸急促,像是伤痕累累,警惕的猫儿。
看到她,他眼睛睁大了点儿,“怎么是你?”
金羡鱼蹲下身,认真道:“要运功吗?”
卫寒宵撇过头,嗓音都在发抖:“走走走开,别碰我。”
“……忍忍不就过去了吗,我又不是下半身支配的生物。”
这么说着,少年拢紧了眉头,凤眸里跳出几许冷如雪般令人心悸的光芒。
眼睛眨也没眨,骨棱分明的手拔出佩刀,用力在自己手臂上扎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卫寒宵眉毛都没动一下,只“唔”了一声。
卫寒宵这么贞烈,金羡鱼看得目瞪口呆,顿时觉得自己像引诱青少年的坏蜀黍。
便也没再打扰他,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卫寒宵看上去终于好受了不少,正靠着山壁,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佩刀。
少年生得本来就俏丽。
火红的发,白皙的肌肤,像是俏生生的开在雪山上的火莲。
有些俏,有些冷,更有些灼目的艳。
此时汗湿鬓发,红莲浥露,更多了点儿易碎的脆弱感。
他困惑地望着她手里的东西,嗓嗓子还带着点儿颤音:“这是什么?”
金羡鱼含笑拍了拍怀里的罐子。
“是牛奶,今日是丁香师姐出去找吃的哦,特地问农户买了点儿牛乳。”
“喏,给你喝的。”
“……喝这个干嘛?”
金羡鱼笑道:“长高啊。”
卫寒宵额头青筋狂跳:“要你多管闲事。”
金羡鱼:“你不是喜欢你师父吗?这么矮你确定你师父看得上你?”
被踩中痛脚,卫寒宵险些炸毛,但眼睫一瞥,目光无疑间落在少女怀中,喉咙却像是堵了团棉花又被噎了回去。
饱满的胸脯,与男人硬邦邦的结实胸膛全然不同。
他呼吸一滞,几乎又想到了月下那一幕。
披散的长发,水堪堪淹没白鸽一般的前胸,如月下的水魅。
心跳得好快。
卫寒宵慌乱间,一把将少女怀中的瓦罐抢了过去。
“……你好烦。”
揭开盖子,少年睨了金羡鱼一眼,以一股喝酒的豪迈气势,仰头将牛奶咕嘟嘟灌了进去。
吨吨吨。
喝得太急,卫寒宵脸颊都鼓起来,像个白嫩的包子,一边吨,一边斜眼看她。
“喝完就早点儿睡觉吧。”金羡鱼自然而然地借着身高优势,笑眯眯地揉了一把少年的头发,“这个年纪睡眠很重要哦。”
卫寒宵被她摁得脖子一缩,警惕地瞪圆了眼,左右躲闪。
“别乱动手动脚啊!!”
可惜身高实在太矮,被金羡鱼快活地摁在掌心又胡乱捋了一把。
直到将卫寒宵头发都捋地散落了下来,这才笑眯眯地又推了他一把,催他回去。
……好烦。
卫寒宵一头红发披散在腰后,嘴里咬着头绳,挺翘的鼻子皱得紧紧的。
头发散落下来,衬得眼睫就像两把小扇子,足以与最姣好秀丽的小姑娘以假乱真。
怕被人看见,卫寒宵修长白皙的手指飞快地编着小辫子。
这是小仙州惯常的打扮,从前他梳头的时候也没少被人笑话,后来,干脆就悄悄地走到了一边偷偷梳。
为什么坚持……
卫寒宵面无表情,或许是这样还能保持与小仙州的联结吧。
而接下来的时间,金羡鱼果真遵守了上次的诺言,与蓬莱学宫众人走得颇近了些,不再靠近凤城寒师徒二人。
众人一开始惮于她脾气古怪,不敢接近,却未曾想少女她也是博览五车,窥涉百家,言谈间颇有见地,兼之修为出众,赌书泼茶,琴瑟和鸣,不偏不巧正好挠中了这些文艺少年的痛点。
一时间已有不少蓬莱弟子悄然为之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