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中,太子武逸首次真正的将岳陵纳入了视线。与此同时,被人惦记上了的岳大官人,却毫无所觉,仍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打算算计别人呢。
整个顶楼上,老道和原礼一到,登时便热闹起来。各大世家家主、本地豪绅,都在成都知府文玉昌的带领下,向二人起身见礼。
待到众人寒暄完毕,重新落座后,岳陵却和一干小辈围在窗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与他同座的,还有一个中年人,正是那位刚刚上楼时,跟他打招呼的谢家三爷,谢展。
对于刚刚将人家侄儿搞成了神经病,而谢展却主动过来打招呼,岳大官人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言谈之间倒显得颇有些亲近,这让谢展心中却不由的又是赞叹又是惊凛。但隐隐间,还有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安。
“王爷似乎对谢某过来,一点也不排斥啊。”
寿宴尚未正式开始,众人都围在老道和原礼那边说话,谢展瞥眼看了看,忽然毫无征兆的向岳陵笑道,眼中却有一抹寒光一闪而过。
岳陵仍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微微挑挑眉头,笑道:“哦?谢三爷为何这么问?我为什么要排斥你?”
谢展一窒,将目光垂下看着眼前的茶杯,一双修长的手掌拢着杯盖,转了两转,这才笑道:“呵呵,看来是谢某想多了。以王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将先前的小事记在心上。好好,王爷肯既往不咎,此等心怀,谢某既感且佩啊。”
岳陵就叹口气,点头沉重的道:“我承认,你说的对。心怀宽广一直就是我的个xing,很难改啊。”
谢展两手一哆嗦,差点没将一杯茶泼到身上。
这什么人啊,我不过是客气之语,他倒好,顺杆儿就爬上来了还。不要脸啊,太不要脸了!唉,侄儿败在他手里,不冤!
他呆呆的坐在那儿,一时间忽然不知该怎么把话儿接下去。他本是想过来打探些谢天望的消息,但哪知岳大官人全不按理出牌,三句话不到,就给他雷的外焦里嫩了。
萧灵儿眼见岳陵又开始耍宝,不由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咬着沈青竹的耳朵低声笑道:“沈姐姐,你这个郎君简直坏的两头流脓了,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儿,哎呀,以姐姐这般直爽的xing子,日后怕是有的苦吃了。”说罢,不由吃吃的笑了出来。
沈青竹大羞,美眸瞟了岳陵一眼,嘴中却低声啐道:“你这死妮子,竟敢笑话我。咦,该不是你真的如他所说,也对他动了心思吧。”
她这话本是打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心思,学着岳陵对付萧灵儿的。
但落到萧灵儿耳中,却是不由的心中一慌,登时面红耳赤起来。好在她有易容,从外面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两只眸子里,却是一阵的羞意掠过。
“……姐姐在胡说什么,哪个……哪个会对他动……动….那个….,哼,沈姐姐,你学坏了,跟着那个痞子竟学些浑话作践人,人家不依。”
沈青竹低低一笑,越发拿些这样的话来逗她。两女自在下面窃窃私语,不时的低声笑着,目光还有意无意的往岳陵这边瞟着。
谢展哪里知道两女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听见那压抑的笑声,只当是在嘲笑自己,不由的心中暗怒,只想就此闪身而去才好。
只是想想侄儿天望,又想到家族的大事,这才深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努力挤出几分笑容,向岳陵道:“听闻王爷自吐蕃而归,惭愧的很,谢某虽忝长几岁,却是从未去过那边。据说那边风光与我大周别有不同,颇是苍凉,不知王爷可能与在下说说,那边的风物人貌究竟如何?”
听他这么问,岳陵却忽然微微眯起眼,直直的看着他,半响不说话。
谢展只感到莫名其妙,被他看的心中发毛,又不好催促,只得避开他眼光,端起杯子喝茶掩饰。
“三爷是谢家的人,是不是想问天望大哥的事儿?”冷不丁的,岳大官人忽然张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