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一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就此排除庄家的嫌疑,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凶手的目的。”
凶手究竟是冲她而来,还是单纯只是为了嫁祸庄家?又或是,还有其它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若说是冲她而来,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仇敌倒是有两三个,包括当时就在现场的孟玉柔都有莫大嫌疑。
可她总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而且,那晚那场诡异的梦以及梦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让她每每想起依旧彻骨森寒。
那人究竟是谁?他与那场大火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孟如一隐隐有一种直觉,围绕着她的这场阴谋并没有结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暗处酝酿着,等待着下一次爆发。
怀揣着这种担忧,孟如一又渡过了两天忙碌的时光,终于迎来了太子的吉日。
太子大婚是国之大事,礼部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到了这一天,一切自是有条不紊的接照礼制进行。
孟如一半夜三点便起了床,在礼部派来的专人伺候下梳妆,换上了圣女的专属官服:一袭镶绣有金色祥云的大红曳地长袍。
都说人靠衣装,在这袭长袍的妆点下,镜中的人再不是平日里眉目青涩的娴静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有种气场渐开之势,即便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却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轻慢。
孟如一的心思却并不在镜中的自己身上,因为今天的仪式有许多需要她参与的地方,为免出现纰漏,她趁着这空隙在心里又回顾了一遍这几天的彩排流程。
四更时,该出发前往宫门了。
这种场合即便是婢女也必须是深谙宫廷礼仪的女官,所以,兰心并不能随她出行,孟如一在礼部两名女官的陪同下步向前门。
途经翰墨居的时候,恰逢云霄携狼毒归海从殿内走出。
云霄身上穿的正是上次皇帝寿诞时他穿过的那袭红色官袍,他肤色本就偏白,轮廓五官更是如雕如画,这火红官袍穿在他身上,便莫名的让人脑海里窜出一个词:艳压群芳。
乍然看到他,孟如一步伐有一瞬间顿滞,不过,目光在他身上只淡淡一瞥,随即冲他微微拂身,算是行罢了礼数,继而便收回了视线,停下静待他先行。
倒是云霄,在看到她后,目光并不避讳的朝她看过来,神色未动的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她的行止有礼有度,从容而平静,既未故做高冷或无视,也未见半分喜怒波动,和见到其它人时的反应一般无二。
云霄垂了垂眼帘,没人看到那抹鸦黑之中有着怎样的情绪。
继而,他缓缓转身,当先走去。
倒是紧跟在他身后的狼毒与归海多看了孟如一几眼,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孟如一微微颌首以示回应,继而便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
狼毒与归海不由得互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有没有觉得,孟姑娘像换了个人似的?”狼毒一面跟着队伍,一面将嗓音压到最低问向归海。
“是有点怪怪的。”归海到底跟孟如一接触得少,倒也并不十分在意。
狼毒却没有就此打住,想了想,又道:“那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孟姑娘,看上去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