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一虽然正和他闹得僵,可涉及到他身体健康的事却依旧本能的上心。
一听他要上酒,不由得看了看他。见他仿若不觉,便只得从桌子底下伸过手去,戳了戳他手肘。
云霄这才侧眸看过来,问道:“怎么了?”
他这一问,桌上其他三人的目光便也纷纷投了过来。
孟如一脸上顿时有些发烫,本以为他能意会的,他怎么直接问出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引起了注意,她也只得开口道:“您难道忘了自己伤势未愈,不能饮酒?”
云霄似是这才恍然想起,道:“我倒还真忘了,不过,我与孟将军多年未见,饮上几杯也无妨。”
“一杯也不能饮。”孟如一没想到男人在喝酒这件事上竟然都一个样,当即态度坚决的否了他,同时对孟常锋解释道:“孟将军,国师大人近期受过重伤,尚在恢复当中,这酒是半点都不能沾的,还望将军体谅。”
孟常锋愣了一下,也想起了什么,忙道:“呀,这事怨我,路上确有听说大人受伤的事,可是一见您如此精神,倒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圣女提醒得好,那今日便不饮酒了,等您身子养好了,末将再陪您痛饮一番。”
云霄笑着瞥了一眼孟如一,道:“就你多事,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位舅舅可是无酒不欢的人?你这岂是待客之道?”
他虽是说着数落的话,可语气里却并无半点嗔怒之意,倒透着几分纵容。
孟如一自然是听出来了,想来,是当着孟常锋的面,故意给她些体面?
可即便知道是这样,她还是有些不敢与他直视,害怕眼里的动容被他看穿。
于是,她故意将视线转向孟常锋,道:“孟将军,今天你是客,你说了算吧。”
孟常锋虽是武将粗人,却也极善察言观色,从他两人短短几句言语和表情里便看出了些端倪,不禁好生意外。
看来,他这外甥女在国师府还是很有些地位的,要知道,寻常女人在酒桌之上是没有话语权的,可国师大人嘴上虽是在怪她,话里的意思却明显的向着她的。
当然,这个发现让他极为高兴,加上云霄直接在话里点出了他“舅舅”的身份,听在他耳里格外的舒服,又是孟如一亲自询问他意见,心情顿时大悦,爽朗的笑道:“无妨无妨,今日能与国师大人及圣女同聚一堂,是末将这数十年来最欢喜的一件事,比饮上一千樽还要高兴。”
他高兴,有人心里却不这么想。
孟常林满面尴尬,孟玉柔则低垂着眸子,桌子下的手攥得指节发白尤不自知。
她至今犹忘不了那只扼住她脖子的手带来的死亡威胁,可这样一个恶魔一般的人物,在对待孟如一时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越是如此,她心底的愤恨与不甘便越发浓烈。
但只短暂的一瞬,当她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却已挂上了得体的笑容,道:“民女斗胆有个提议,既然怕饮酒伤身,那何不以汤代酒?民女方才恰好煲了一锅人参鸡汤,既能尽兴,也能滋补身体,不知国师大人意下如何?”
云霄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孟常锋,道:“孟将军,你意如何?”
孟常锋算是正眼看了看孟玉柔,问道:“你还会煲汤?”
孟玉柔有些腼腆的笑道:“学过几年,手艺不精,大伯莫要嫌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