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柔一脸的悲痛,道:“我三妹自幼身体不好,父亲怕她难以养活,就将她送去了庵堂吃斋念佛,所以,她一直心存善念,相信今天来送她的人里,有很多都接受过她的帮助。是那些对我孟家别有用心的人,在她遭遇劫难之后,编排出那些难听的谣言来,针对的不是她,而是我们孟家。”
说到这里,她脚步虚浮的来到棺木前,隔着白纱轻抚着棺木,痛心的道:“她是被贼人的刀砍成重伤,生生流干了血死掉的,她活着的时候没享过几天富贵,死了我也绝不会让她被抹上污名!我孟玉柔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要与我孟家为敌,那便尽管冲我来,谁敢多说我妹妹一句不是,我孟家绝不放过!”
孟如一在马车里听到这番话都险些被她给感动了,多么深情并茂,姐妹情深啊,她倒没想到,她“死”了以后,她的好姐姐还这般维护她呢。
然而,孟玉柔还没完,说罢了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她似乎用尽了心神,整个人有些不支的虚晃了一下。
“二小姐,保重。”上官鸿仪眼快的抬手拦了一下,将她虚失住。
孟玉柔这才站稳了身子,冲他拂了一拂,道:“今日多谢上官公子为小妹出头,其实,她临走之前,还是记挂着公子的,只可惜,她命薄福浅,公子这一番情意,她终究还是辜负了。”
上官鸿仪闻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斯人已逝,似乎也没有刻意澄清的必要,于是,便又将到嘴的话收回了。
如果说,孟玉柔先前那一番说词是给这些八卦之人扣上一顶要与孟家为敌的大帽子的话,那么,她此番话里挑明的意思,无疑更是让众人对于孟如一的清白深信不疑。
原来,孟三小姐竟是上官鸿仪的心上人?怪不得上官鸿仪亲自来送殡,还如此维护。
试问,孟三小姐如果真的是名节尽毁,作为名门贵族的上官鸿仪又怎么还会对她如此相待呢?
可见,那些抵毁之词果然是谣传。
好险,差点就被人当了枪使,这要真的被人当成了对付孟家的武器,等于同时得罪了孟家和上官家,那岂不是要死得很惨?
“空仁,你说我是下去还是不下去呢?”孟如一看着车外这一场荒唐剧,把玩着自己发梢问车外的空仁。
“阿弥陀佛,这……”空仁抹了把额头的虚汗,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算了,我看我还是下去吧,这要真把我抬去埋了,那我岂不是得等头七才能回去了?”孟如一说着,撩起了车帘,下了马车。
孟玉柔见围观者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自此之后,那些想在背后乱嚼孟府舌根的人,至少会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能同时招惹得起这京都两大官家。
孟翰文一直没有开口,因为这种事女人说更容易博得众人的同情。此刻,他见好就收,适时的道:“时候不早了,大家继续启程吧,不要误了小妹的时辰。”
负责抬棺的家丁不敢怠慢,唱喝一声,将棺木抬了起来。吹奏哀乐的乐师们也扯起了腮帮子,正准备继续吹奏。
“大哥,二姐。”一声清朗的呼唤传来。
此时,围观者没人说话,哀乐也还没奏响,所以,这个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可闻,简直有震人心魂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