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一不明白他所谓的卜卦何以引起众人这么大的反应,但见上座的皇帝惊讶之余,竟是有些欣喜。
“爱卿,你当真愿意……”皇帝欣喜之余,又稍稍有些担心,道:“可是,你……”
“无妨。”云霄淡淡打断了他,道:“不过,在这之前,还请皇上先整肃一下朝纲。”
说着,他目光一转,扫过全场,道:“圣女是为救皇子而被掳,之后不仅协助朝廷揖捕回重犯,盐城一案更是出生入死屡立大功。皇上方才也说了,今夜之宴是作为对他们的褒奖,可有些人却借此信口置喙她的名节操守,当着您的面诛功臣之心,其目的何在,昭然若揭。这样公然藐视君威,意图左右圣意,皇上不会坐视不管吧?”
方才那些站出来进谏的大臣脸色煞时白了,这哪是他们诛功臣之心,这分明是国师大人在诛他们的心!
一时间,这些人连连出列,跪了一地,道:“皇上,臣等绝无此意,只是觉得太子妃人选乃重中之重,圣女她确实……”
本想再辩驳几句,却又惮于云霄的威慑,咽了回去,道:“望皇上明察。”
皇帝执政多年,哪还有不清楚这帮臣子们的用心?
太子妃之位多少人趋之若鹜,能够花落谁家,往往少不了君臣之间一番暗自较量。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国师的反应,听他措词之重,显然是动了真怒。
这些个不长眼的老东西,是看国师君子端方的外在久了,真以为他温润如玉了吗?
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既然你们要朕明察,朕便问你们一句,你们口口声声说圣女名节有污,可有证据?”
“这……”最先提出异议的刘老与其它几位交换了一下眼神,硬着头皮回道:“按照礼制,女子十二岁以后便不得与男子私会独处,更不得夜不归宿,凡有逾越,皆是失节。圣女被掳这么多日,对方又是樊鹤年那样的老淫贼,还是举国皆知……非是我等有意诋毁,如今这样的流言已遍布京都,若是封她为太子妃,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皇帝倒不知道流言之事,听到这里,眉眼间若有所思,忽而转向云霄,道:“爱卿,你怎么看?”
云霄对那刘老的话并不意外,依旧是不急不徐,道:“先祖定下的礼制,目的确实是为了督导女子洁身自好,珍爱名节。可是,在君国天下面前,这些小节又算得了什么?事实上,她也确实用行动实践了对君对国的忠烈,这个时候再用世俗礼节去恶意揣度她的操守,不是诛心又是什么?若这样的忠诚都不被庇护,试问今后又有谁还敢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
一番话说下来,直教那些个大臣个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皇帝点了点头,深表赞同,道:“云爱卿所言即是,在大节面前,个人小节确实算不得什么,圣女虽为女子,却远比你们这一干大老爷们深明大义,这一点你们应当深感羞愧才是。若我赤炎国人人有此觉悟,何愁国运不昌?”
一干臣子服或不服的皆齐齐低头,道:“皇上所言即是。”
皇帝沉着脸,道:“既是如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向人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