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欧阳酉的独子,欧阳逍虽然死得不怎么光采,但丧事依然是办得风风光光,所有和欧阳家能沾上点关系的人都来吊唁了一番。
刘箭作为表亲,这几日里也是忙前忙后,帮着招呼张罗,毫无怨言。
好不容易将欧阳逍抬进了祖坟,刘箭这才随着送葬的队伍一起下山。
这山不算太高,一条道通到山脚,下山脚程快,半个时辰就够了。
可是,走着走着,刘箭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小桩子,这山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歪脖子枣树了?上山的时候还不曾见着。”
小桩子是伺候欧阳逍贴身仆人,这次送葬自然少不了他。
听刘箭这么一说,小桩子看了眼四周,果然左手边路旁就有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枣树,树上还挂着零星几颗酸枣。
“这山我也不常来,谁知道呢。”小桩子看了看天色,瑟瑟发抖道:“表少爷,咱们走快些吧,天就要黑了。”
刘箭何尝不是这么想,于是催促着送葬的下人们加快脚程。
只是,又走了一段后,刘箭倏的脸色煞白,停了下来,道:“怎……怎么又是这棵树?”
小桩子抬头一看,还是在左手的位置,一模一样的歪脖子枣树,就连树上挂着的那几颗酸枣好像也是一样多。
刘箭重重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将手上的白纱扯下来一块,系在那枣树枝上,恶狠狠的道:“走!”
众人心里也是一阵发毛,跟着他埋头疾走。
片刻之后,当所有人看到前方那棵系着白纱的枣树又出现时,瞬时魂都快飞了,胆小的当即便瘫软在地。
“表……表少爷,这是……是少爷不让咱们走么?”小桩子双腿抖得如筛糠,拽紧了刘箭的衣袖。
“胡说什么?”刘箭怒斥着,脸却早已骇得比身上的丧服还白。
“这是遇上了鬼打墙啊。”刚才负责抬棺的人里有人颤声惊呼。
“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鬼?”刘箭喝着,却连声音都变了腔调。
“这可难说啊,欧阳少爷年纪轻轻,死得又那么惨,说不定怨气不散……”抬棺的人平时都忌讳这些,眼下不免惊慌起来。
小桩子紧张的四下张望着,道:“可……可是,害死少爷的凶手不是已经死了么?少爷怎么还……”
“是啊,欧阳少爷,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可都没有害您啊,放过我们吧……”众人对着虚空拜了又拜,末了,爬起来开始仓皇逃窜。
小桩子见状,也忙跟着大家一起夺路奔逃。
眼见着大家都逃命了,刘箭哪里敢独自待着,尽管腿都吓软了,还是连滚带爬的追着大家跑。
只是,没过片刻,所有人便都又回到了酸枣树下。
这下,大家都相信是真的有鬼了,他们今天怕是要逃不掉了。
眼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一时间,尖叫声,嚎哭声响成了一片。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放弃的又夺路而逃,有些人觉得,既然大路走不通,索性就往没路的地方跑。
顷刻间,十余个送葬的兵分几路窜入山林中。
刘箭也没有走大路,瞧准了下山的方向,窜入了林子中。
疾奔了好一阵,再没看到那棵酸枣树出现,心里不禁涌起了一丝希望。
马上就要下到山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