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快活地走近程绽,手指无聊的拨弄盆中的花叶,佯装自然的道:哎呀,程先生,您年纪大了,怎么都开始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了,果然上了年纪的男人爱好只能是这种吗,还怎么和我弟相处啊。
程绽一身长衫,唇泛着浅红,继续动作,扶正眼镜,也没有接蒋蔓的话茬。
蒋弥手上拿着报表正从楼上下来,看见了蒋蔓喊了一声,姐。
蒋蔓瞥他一眼,故作冷淡道:嗯。
蒋弥倒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来到蒋蔓身边笑了笑,坐客厅休息一下吧,姐。
说着,蒋弥来到程绽身边,现在喝药吗。
似乎程绽多年前落下来的病根一直没好,时不时就得喝药。
蒋慢心里冷笑,这家伙不仅是个老男人还是个药罐子。
程绽清浅的眸子顿时温软起来,他轻轻拉过的蒋弥的袖口,现在喝吧。
蒋弥自然的反握住程绽的纤细的手,走。
喝药前蒋弥还往程绽手心里面放了一颗奶糖,好似喝药的时候吃颗糖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一旁的蒋蔓实在看不下去了,简直没眼看,她哼了一声,老男人!然后转身就走。
蒋弥自然也听见了蒋蔓的话,但他对老男人这个词倒不在意,这在他看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词了,更何况蒋蔓也没有恶意。
他下意识觉得程绽应该也不在乎老男人这个词,年龄对于蒋弥来说,他从不认为是丢人的事情。
直到当天晚上。
蒋弥在卫生间洗完了澡,准备拿过电吹风吹头发,却发现电线被卡在了镜子下面的柜子抽屉里面。
蒋弥顺手拉开抽屉,就发现抽屉里面多了许多瓶瓶罐罐的东西。
上面有的印着外文,有的是国内的货。
蒋弥辨认了一下,似乎都是些护肤品之类的东西。
他还看见旁边一个小圆扁平盒子上面刻着三个字,丰脂膏。
蒋弥愣了愣,他不会用这种东西,而且能在卫生间抽屉里放这种东西的,除了程绽再无其他人了,难道是程绽用?
蒋弥对程绽用什么无所谓,回到房间的时候,他随口道:程哥,卫生间抽屉里面的那些东西是你的吗。
程绽比蒋弥先洗的澡,此时他整个人泛着红冒着热气坐在那里,头发泛着卷,少了平日里的斯文感觉,多了些温软可人。
程绽顿住了,他把眼睛摘下来放在一旁,是我用的
蒋弥点点头示意明白就再没有下文了。
程绽却忽然开口了,我也不想用的
蒋弥系紧睡衣带子,回头认真听程绽说话,嗯,怎么了?
程绽不由得抚上眼角,那里已经有了明显的细纹,可是我已经渐渐老了
蒋弥手停住了,他觉得自己似乎要和程绽说清楚一些事情,他坐到床边去,眼睛看着程绽,我没觉得你老,其实你也不老,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你不必总是担心这种事情。
面前的程绽以一种极温顺的姿态绕上蒋弥的脖颈。
蒋弥安抚的拍拍程绽的后背,等程绽拿着蒋弥的手放在了程绽纤瘦的锁骨处的时候,蒋弥才慢慢察觉到程绽的意图。
蒋弥知道程绽身体较之以前已经不怎么好了,对于那种事,他最近也在减少。
这次,蒋弥自然也准备拒绝。
但程绽红着眼,跪坐在床上,白瘦细长的腿在柔软的床上压出很深的凹痕来,他面朝着蒋弥,声音发颤,我的确老了你都不愿意碰我了
蒋弥不知道程绽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轻轻地吻了吻程绽的眼角,斟酌着开口,不是你老的原因,是你身体
他话还没说完,程绽又拉着蒋弥的手放在了程绽自己的左心室处,可我想要你这里想要
说着,程绽把蒋弥的手又缓缓往后放去,置在臀间,还有这里
蒋弥微微皱眉,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那块布料带着潮意。
他揽过程绽的腰身,眸色略深,声音放低,轻轻吐息,你已经做过准备了?
程绽耳垂泛着红,做过了
蒋弥附耳对程绽道,你不是最近腰疼吗,是想要躺着还是坐着。
程绽把头放在蒋弥颈窝处微微磨蹭,眼尾上翘,眸间是餍足痴迷的光,我想坐着。
蒋弥伸手解下床幔。
渐渐掩住了内里层层交叠的喘息声和床微微的吱呀声。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
程绽先一步比蒋弥醒来,他半睁着眼,看着揽着自己的男人。
目光一寸寸的带着浓重占有欲的描摹过了蒋弥沉睡的眉眼,似乎在这种时候,才能从程绽身上看到冬城当初人人惧怕的活阎王的影子。
程绽吻了吻蒋弥的脖颈,隐约可以看见蒋弥胸口处的道道抓痕。
程绽皱起眉来,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几道不太明显的抓痕,昨天晚上本应该克制的,怎么能抓伤他,他有些懊恼的想着。
他这么想着,忽然又感到了些许困意。
昨天把电吹风的线卡在抽屉里的时候,他还想着说不定蒋弥看不见,但没想到一切会如他先前所想一般的开展。
他的确老了,他认。
但他已经尝过了得偿所愿的感觉,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手了,除非他死。
哪怕他老了,他用尽手段也得让蒋弥眼里只装着他一个人。
渐渐的,程绽又重新闭上了眼,静静的躺在蒋弥的怀里沉睡过去。
第49章 《乱世锦绣缘》番外:关于疯魔程哥穿
有鲜血在他的脚边大片的漫开,无休无止,那尖锐的红刺痛他的双眼。
他每迈一步都能察觉到脚底的黏腻,他张嘴想要说话喉咙却像是被狠狠扼住般,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直到他听见了一声枪响。
程绽猛然惊醒,再睁眼面前满是一片黑暗。
他大口呼吸着,心悸不已,手不自觉的揪紧旁边的床单。
如曾经数百个梦魇一样。
痛苦,懊悔,疯狂,迷茫像荆棘藤蔓一样将他整个人缠紧,死死的勒入他的血肉之中。
活着似乎早已经与死去无异。
额头处渗出冷汗来,空寂的房间里面唯有他的呼吸声
直到他听见身边突兀的传来的另一个人的呼吸。
先前程绽的情绪波动太大了,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异样。